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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阿倫看看手錶,他嘆了口氣,伸手敲敲書房的門,這樣每天到愛瑞克的書房前嘆氣,不,報到,不知不覺也已經過了三個月了。

每天報到的時間,跟身為保鑣一樣,朝九晚九但是不出勤。

阿倫無法理解愛瑞克想把他當成什麼,有時候就是當他的打字機,處理文件,處理更多的文件;有的時候是秘書,安排他的行程;有的時候則是被當成管家,替他穿衣服扣扣子;有幾次他還要求自己下廚煮東西給他吃;還有,最近越來越多次,則是被當成暖床的抱枕……所幸,只有抱枕。

然後,還有每天的一個吻。

總之,這三個月來,僕人、秘書、管家、廚師、抱枕,阿倫什麼都當過了,就是沒再當過愛瑞克的保鑣。

他當年到底簽的到底是保鑣派遣合約還是家事派遣合約?

唯一可取的是,這三個月來他的薪水比造保鑣合約擬定的金額都有持續匯入自己的帳戶,而且孤兒院的轉移似乎也沒讓斯林維財團插手。

 

「阿倫先生。」管家上前開門,對他溫和一笑,壓低聲音說。「老爺剛回來,正準備就寢。」

「剛回來?」阿倫看看時間,是早上九點無誤。「羅納德呢?」

「也是剛剛回來,他已經先下班了。」管家輕聲說。「昨天他們的股東會延誤了,老爺遭到不滿的股東攻擊,不讓他離開會場,老爺受了點傷,不過保鑣們花了很多心力才讓老爺平安回來。」

「受傷?」阿倫看著漆黑的房間,想著自己今天要作什麼。

「醫生正在幫他處理傷口。」管家歉然一笑,將手中的提袋遞給阿倫。「老爺請你到臥房找他。」

阿倫低頭一看,是睡衣。

「他說,怕你穿西裝不舒服,可以換上這個。」

阿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進來。」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愛瑞克正在讓醫生包紮。

愛瑞克被股東們扔了個玻璃瓶,頭上有個見血的傷口,而手臂上不是很大的傷口,只是刺得深,穿破血肉,痛得愛瑞克眉角不斷抽疼。

「老爺,我送來止痛藥跟水,還有,阿倫先生也來了。」管家端著托盤進來,阿倫跟在他身後走進房間,手上還提著那個紙袋。

「嗯。」愛瑞克有點顫抖的手試著拿起藥丸,幾次總是拿不起藥丸,他有些惱火,讓管家把托盤放下。「待會再吃。」

醫生結束治療的動作,整理染血的棉花球跟紗布堆成小山,一樣是那個老醫生,他推推老花眼鏡,看著阿倫又回頭看看愛瑞克,嘆了一口氣。「看看你手上這個洞,就叫你不要換保鑣了吧?」

「管家,幫我送醫生出去。」愛瑞克想也沒想地下令。

「是,醫生這裡請。」管家苦笑著,領著醫生離開。

「上床。」門一關上,愛瑞克一邊試著拿起藥丸,一邊命令阿倫。

阿倫沒聽愛瑞克的話直接上床,倒是走到愛瑞克身前,替他拿起藥丸跟水,將杯子端到他嘴邊,示意他先喝水。

「我可以自己來。」愛瑞克避開水,他不悅地說。「當好你的抱枕就是了!」

阿倫把杯緣湊到愛瑞克唇邊,冷著一張臉半強迫男人張開嘴,然後餵他吞藥。

愛瑞克心不干情不願的吞藥,然後看著阿倫身上的西裝。「你的睡衣呢?要我幫你換?」

阿倫沒理會愛瑞克的挑釁,他拿起管家放在一旁愛瑞克的睡衣,對坐在床邊的愛瑞克說。「站起來,你沒辦法脫掉襯衫吧?」

愛瑞克沒回嘴,站起來讓阿倫替他脫掉染血的襯衫。

「幾個月前連在我面前脫衣服都會發抖的人,現在竟然敢主動來脫我的衣服?」低頭看著阿倫繃著一張臉,愛瑞克沒受傷的手抬起阿倫低垂的下巴,嘲諷地說。

「在我面前連吃藥都辦不到的人還能作什麼?」阿倫面無表情的替愛瑞克套上睡衣,換下沾染大片血跡的襯衫,看著那血跡皺了眉頭。

「我那時候讓羅納德去通知司機開車了。」愛瑞克看著阿倫的表情,他說。「不是他的錯,是我疏忽了。」

「保鑣不是來讓雇主疏忽的。」阿倫說。

愛瑞克輕哼一聲,轉身躺上床,挑著眉頭看著自己空出一半的床,抬頭看著阿倫。

阿倫已經不想再嘆氣了,重回宅邸之後他簡直嘆氣個沒完。

阿倫提著紙袋轉身進了浴室去換上睡衣,不愧是管家準備的,跟愛瑞克身上那套是同款純棉睡衣,品質同樣良好,而且十分貼合自己的SIZE。阿倫仔細地收好自己的西裝,走出浴室之後,看見愛瑞克已經靠著抱枕睡著了。

阿倫想愛瑞克受傷了加上一夜奔波應該也是累壞了,他替愛瑞克稍稍墊高他的傷臂,拉妥他的枕頭被褥,確認他沒有發燒,準備好茶水放在床邊,才終於認命的爬上床,躺在離愛瑞克最遠的床邊,雙手抱胸,想著這是第幾次當人肉抱枕了,以前愛瑞克也沒有這麼怕冷吧?

阿倫看著天花板,心想這樣的日子到底要過多久,如果要向自己追討違約金,愛瑞克應該就不會付薪水,但是他又持續付保鑣的薪水,到底是為什麼?還是要請協會看看當時簽約到何時,是不是約滿了就可以解約,讓自己重新回去做別人的保鑣?「……是不是乾脆辭掉保鑣派遣協會的工作算了?」阿倫閉上眼睛,嘴裡最冒出心底的念頭。

「不行。」阿倫還沒意識到自己說出口,身邊就響起男人的聲音。幾乎是同一瞬間,阿倫的手腕被抓住,而他以為已經睡著的愛瑞克正橫在自己眼前。

你又要、你又要從我身邊逃走嗎?」愛瑞克雙眼充滿血絲,臉色卻十分蒼白,顧不得發痛的手傷,緊緊地抓住阿倫。

「你再說什麼……快放開我!」阿倫沒有意識到愛瑞克為什麼反應的這麼激烈,被抓住的手腕倒是很痛,「你受傷了,快睡!」

愛瑞克沒理會阿倫說的,他按著阿倫的額頭逼他抬高臉,就將自己的唇蓋上阿倫的嘴。

阿倫在很多時候被愛瑞克討過吻,不管是情願的不情願的,大多是蜻蜓點水似的蓋個印,但是從沒像這次一樣,男人逼自己張開嘴,他的舌頭竄進自己口裡,討著自己的回應。

「嗚……」一手被壓住,臉也被按住,阿倫只能感受愛瑞克居高用他的嘴磨著自己,他想推開他,卻只能發出一點痛苦的呻吟。

我已經做了這麼多,你還是想從我身邊逃開嗎?」好不容易結束這個痛苦的吻,愛瑞克依然撐高身體看著阿倫,他依然控制著阿倫,卻知道自己並沒有真正控制他。

「你再說什麼!愛瑞克.斯林維!」阿倫看著愛瑞克手上的紗布透出血跡,顧不得他剛剛無禮的動作,他只想叫男人趕快睡覺。「看看你的手,你需要休息!」

「我一睡你就會走了嗎?」愛瑞克沒鬆手,也沒聽進阿倫的話,「你以為這次我還會讓你像上次一樣逃走嗎?

「愛瑞克……不!」阿倫還沒意識到愛瑞克的夢話從何而來,愛瑞克已經扯開那件睡衣的衣襟,然後他的身體就壓了下來。

 

 

 

 

克雷爾在一片花海中下車。

清風搖曳花海燦燦,在這一片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各色花海中,佇立著許多墓碑,而遠處還有一棟白色建築。

克雷爾一再延後去看威廉的行程,有時候是頭痛、牙齒痛、手指痛、眼睛痛、頭髮痛,所有會痛不會痛的地方都痛過一輪了,有時候是天空有烏雲、遠處有下雨、空氣有濕意、太陽太大、陽光太曬,總之這麼拖啊拖的,等到克雷爾真正踏進墓園,也已經過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非常安靜,沒有神秘的銀髮男子,沒有攻擊事件,一切都奇蹟似的很平安。

車一停妥,隨行的保鑣走過來替克雷爾開車門,派翠克跟著下車,總是很少隨行外出的他緊緊跟著克雷爾,隨即揮退司機,讓保鑣在一旁戒護著。

 

「開什麼玩笑……」克雷爾站在這片花海之前,愣著好一會,才輕聲開口。「明明就是專屬於黑與白的男人,根本不適合睡在這裡。」

「少爺……」派翠克跟著克雷爾在墓園裡尋找目的地,很快地停下腳步指著某一條小徑說。「在這裡,從這邊走進去,樹下的墓碑就是了。」

「下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克雷爾看著小徑終點的墓碑,他讓派翠克在這裡等。

「那麼,我就在這裡看著少爺。」派翠克看著周遭保鑣佈置知道這裡很安全,他沒有強求,一個洽當的管家知道什麼時候要把空間留給他的主人。

克雷爾漫步走在花海中,風吹撫著他的紅髮飄揚,他的步伐輕盈的不像來看一位故人,他的緊繃的肢體卻透漏了他的真實情緒,難以安撫的滿心不安。

這一切的壓抑跟不安,都在克雷爾走到那塊鑲在地上寫著『W.T.S』的墓碑面前被釋放。

座落在一旁的綠樹之下,濃厚的樹蔭替他擋去了刺眼的光芒,素色的石碑上,黑色正體字,只寫著『W.T.S』,再沒有一個字。

沒生死年限,沒有過往,甚沒有任何可以證明這裡躺的是他曾經在乎過的那個男人,光是這樣,就讓克雷爾沒辦法有更多表達。

「你真的,睡著了……」克雷爾不知道手上何時抓了滿手的花瓣,緊緊地揣在掌心,似乎沒有抓住什麼,他就站不住。

墓碑只是沉默,只有風一陣陣的撫過,吹亂克雷爾的紅色長髮。

「連你也只是說說……而已嗎?」克雷爾緩緩伸起左手,扳開自己抓住花瓣的手,讓花瓣撒在墓碑上,想代替自己流不出的眼淚。「你說過,你會一直等我的。」

墓碑沒有聲音,就算灑上散落的花淚,沈寂又無言。

「騙子。」克雷爾看著墓碑,他笑了,聲音卻堅毅像是往自己臉上耍巴掌。「我騙了我自己,結果連你也是個騙子。」

墓碑傾聽男人說話,沒有回答。

「威廉,我真的以為,你會等我……你不會計較我的任性我的驕傲,不會透過我的家世我的頭銜看見我……明明只有你,開口問我我想成為誰……可是……就連你……也不在乎我的回答嗎?」克雷爾看著自己的手,看著指甲在自己掌中印出半月爪痕。他記得他要威廉走的時候,他也這麼逼自己說出那些話,逼自己勇敢,可笑的是,只有他最清楚,自己並不勇敢。「威爾,你為什麼不能等我親口告訴你?」

克雷爾緩緩蹲下身,顫抖的雙手就抵在墓碑上,他沒有眼淚,就算有淚也落不下來,他早已放棄了在人前放聲大哭的權利,他是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冷傲無情的貴族。

停頓許久,他一次次撫摸著墓碑上的字樣,終於輕聲開口。

「威爾。」幾次深呼吸,才能抑止心中不斷冒出的酸澀。「威爾,其實我根本不願意在你面前扮演沙多克里夫伯爵……我、我只想成為威廉.T.史皮爾斯心中的那個克雷爾.沙多克里夫。」

 

「……是嗎?」突兀的男性聲音在背後響起,悠悠地說。

克雷爾愣著,他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

「我說過我會等到你親口告訴我答案,克雷爾.沙多克里夫。」那人聲音帶著一點笑意,輕聲地說。

「威、威爾?」顧不得自己的表情,克雷爾一秒回頭,看著樹後的人影。男人看著他,撐著拐杖走出樹蔭陰影,站在陽光下沒再說話。

白襯衫黑長褲襯著那人修長高挑,難得沒有梳起的黑髮,一成不變的眼鏡下那雙綠色的眼眸,只是眨眼,那飛揚的紅髮就撲進了男人的懷裡。

「嗚……」威廉咬牙,任克雷爾用極大的力道環著自己,直到耐不住疼才勉強發出一聲呻吟。

克雷爾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死命地抱住了男人,雙手幾乎在威廉帶傷的身軀上抓出痕跡。

「……你這傢伙,下手完全不知輕重。」眼看著克雷爾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他嘆口氣也沒有推開男人。

克雷爾像是要確認眼前的體溫是否真實,他緊緊貼在威廉胸口,貪婪傾聽男人的心跳聲。

威廉什麼都沒說,輕緩的,拍撫著男人纖細顫抖的背,任著男人的淚默默打溼自己的襯衫,終於,雙手環住了懷中的男人。

手上的拐杖毅然落地。

 

「……你受傷了。」克雷爾擦拭著早已花掉的妝,這才甘願稍稍鬆手,才發現剛剛自己死不放手的男人,渾身散發著藥水的消毒氣味,他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眉頭糾了起來。雖然威廉還是一身白衣黑褲,但是手上的拐杖跟那些顯而易見的包紮都說明了男人是如何的死裡逃生。

「槍傷。」威廉也不反駁,克雷爾能夠找到這裡,大概也看了新聞。「新聞沒寫對,我中槍了受了重傷,死掉的並不是我……可以放開我了嗎?」威廉看著緊緊摟住自己的克雷爾,他說。

男人傷得並不像他所說得那樣輕描淡寫,一注意到這點,立刻讓克雷爾眼中多了幾分不快。「伊恩是嗎?我去廢了他的位。」

「克雷爾。」威廉低聲提醒著男人說。「這是我的工作,那是在我們的契約之外,原本就是我身為保鑣應該要做的事情。」

「我不允許。」克雷爾環緊手,像個任性的孩子緊緊摟住眼前的男人,乾脆整個人都窩了上去。「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許你再死掉!不許你離開!那個墓碑又是什麼?你人明明好好的在這裡不是嗎?」

「我還沒退役之前就幫自己準備好幕地跟墓碑了。」威廉忍著痛說。「東方的習俗說這樣可以避開劫難。克雷爾,快放手!」

「不放!我不放!」克雷爾稍稍鬆了一點點,卻不死心環著威廉。「這墓園又是怎麼搞的!你明明活著,保鑣派遣協會敢瞞我!以為我真的不會剷平他嗎?」

「這裡是保鑣派遣協會配合的醫院,只是掩人耳目的掛著墓園的稱號,如果沒有處理好,就能夠直接躺在這裡了。」威廉幾個月沒有面對鬧脾氣的克雷爾,他覺得自己的耐心正在減少中,他試著解釋。「保鑣派遣協會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墓園代表什麼,我明明交代他們不該把墓園的資料給你,而你,也不該來這裡。」威廉看著站著稍遠的派翠克,他知道一切隱瞞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向派翠克招手,要他把克雷爾帶走。

「你好,威廉先生,真高興見到你平安。」派翠克其實早知道威廉的生死真相,但是他也同樣很清楚威廉需要時間療養,而且那個時間點,讓克雷爾知道威廉並沒有死,對修復他們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好處。

威廉對他頷首,沒說什麼。

「少爺,我們該回去了。」派翠克看著黏著威廉不放的自家主人,他試著勸退。

「威爾不走人家也不走。」

「少爺,您這樣會打擾威廉先生的靜養。」派翠克苦笑著,雖然他必須承認他比較喜歡現在這樣的克雷爾。

「威爾不走人家也不走。」

「少爺……」當派翠克發現克雷爾的確是黏在威廉的身上時,他發現事情不妙了。

「少爺,您知道這樣不行。」派翠克試著要勸,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把自家主人從威廉身上拔開,以免威廉的傷勢又加重。「時間已經晚了,我們該返回宅邸了,威廉先生也需要休息了。」

「不走不走不走!」克雷爾又更緊密的抱住了威廉,把臉埋在他胸口磨蹭著。「威爾不走人家也不走。」

「克雷爾!」威廉眉頭一挑,終究還是開口制止男人。「別為難派翠克。」

「我不要。」克雷爾抬頭看著威廉冷漠的臉,他反抗說。「跟我回去,威爾,醫生什麼的宅邸裡也有,沒看到你好起來,我是不會甘願的。」

「好起來之後呢?」威廉嘆口氣,示意派翠克先讓兩人獨處,他推開摟住自己的克雷爾,讓兩人之間保持一點距離。「我的傷已經在恢復中,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吧,克雷爾。」

「我說過,你不走我就不走。」克雷爾嘟著嘴看著威廉,轉過臉去不滿地說。

「你走吧。」威廉也不多勸,他拿起自己的拐杖,要克雷爾讓開,自己努力站穩。「讓你找到這裡來,協會已經失約了,身為前雇主,你不該掛念這麼多的。回去吧,如果你需要貼身保鑣,我可以讓保鑣派遣協會替你再找一個。」

「我不要。」克雷爾扶著威廉,遲遲沒有放開握著他的手。

「不要什麼?」威廉不得不說,克雷爾這拗起來的脾氣讓人頭痛。「我的身體狀況恢復之前,不可能再復職。」

「我不要再當你的雇主。」克雷爾盯著威廉,冷冷地說。「你是威廉.T.史皮爾斯,我情願你是用任何身份站在我身邊,不許你再是我的保鑣。」

「那麼,我要是你的誰呢?」威廉看著克雷爾,紅髮男人一臉堅定的表情,他推了推眼鏡,突然意識到自己也許不需要答案。「回去吧,別讓我擔心了。」威廉推開男人,拄著拐杖向前走。

 

「派翠克.P.泰勒。」看著威廉推開自己,克雷爾低下頭,突然喊出管家的全名。

「是的,少爺。」沒有離的太遠,聽到少爺的呼喚,派翠克隨即應聲。

「去交涉,今天威爾睡哪裡,我就睡哪裡。」克雷爾堅決看著他的管家,他說。「就算威廉睡在棺木裡,也幫我弄個一樣的棺木來。」

「好的,我會向協會申請轉院治療然後……咦?少爺您說啥?」派翠克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請求,基本上他都已經準備打電話給派遣協會,請他們批准威廉轉院治療,還準備調度威廉的病歷跟相關醫生到宅邸了,結果現在……要換成準備少爺的睡衣跟沐浴乳嗎?

「我說威爾不走我也不走!」克雷爾一撥長髮,俐落轉身跟著威廉走回墓地旁的醫院。「回去幫我打包行李,今天起我就賴在這裡了。」

 

派翠克一愣,看著眼前追上黑髮男人的紅髮少爺,他想這一定是場惡夢。

 

=TBC=

 

 

 

我才不會說過年太閒所以只好寫文(喂喂喂)

首先,先恭喜愛倫兩人有了新篇啊,這篇開始寫之後,突然整個人都亢奮起來了~~整個大大更改了故事的時間軸還有後續的進展

我還滿喜歡新寫這個橋段喔!

甚至後面的章節全部都跟著改了啊!希望會有更好的新方向!

 

然後也要恭喜威廉終於吃完了便當重新回歸了!

這個便當吃了好~~~~~~~~久啊!為了讓威廉慢慢吃便當,塞了很多東西進去啊!

當然的威廉的回歸也影響了後面的劇情

倒是意外,原本這裡的克雷爾沒有改得很多,這個面具戴的太久,摘下來應該有點不自在才對吧

總之,大家恭賀發財新黏好,下一篇應該就是我從日本回來不知道會不會有進展了←看五月天不用寫REPO應該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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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草的西裝保鑣們已經在繪製中,很快能看到了喔~這次都是床上的故事。

=15=

 

「啊,沒關係,我放個東西就……」羅納德發現自己漏掉一份被愛瑞克塞著要自己先保管的盒子,他聽管家說BOSS已經睡了,這東西又不好轉交,想說輕輕地把盒子放在他床邊就趕快離開吧,門才一打開,床上的動作瞬間停止。

羅納德其實不用太多光線就能夠看見,床上有兩個人,他老闆正在……嗯……情慾的流動,很正常,每個男人都會做啊,不過他身下那個人,喔……不太好,那是、那個人自己認識!

「出去,還是你想全程看完?」愛瑞克看起來很不高興,他咬牙切齒瞪著闖進來的人,顧不得身下那個人正不斷扭動掙扎,他分神一把將男人的雙手壓在床榻上,打算繼續扯掉他身上衣衫。

「我、我來放東西……」羅納德手上的盒子早就在他認出他老闆的那個不情願的床伴時,嚇得滾到地上去,當一個識趣的保鑣跟朋友,這時候應該要背對房間快逃,但是床上那個人是自己的前輩跟朋友,他實在不該這個時候……

「嗚!」阿倫的嘴被摀住,他並不想對羅納德求救,其實他覺得自己不需要求救,他有很多方法可以化解愛瑞克的攻擊,只是他現在有點措手不及,連反擊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出去!」愛瑞克看羅納德還站在那裡,他又下了一次命令。

「……」羅納德沉思了幾秒,他說。「抱歉了BOSS。」

愛瑞克還沒有反應過來,羅納德的手已經抵在他頸間。「什麼……」

「我秉持著不加班原則,如果放任你繼續,讓阿倫前輩攻擊你導致雇主受傷,造成我們兩個都必須寫報告書,我會很不開心的,」羅納德冷冷的說。「……所以,請你睡一下吧!」羅納德顧不得阿倫跟愛瑞克的反應,手起手落一掌就讓愛瑞克昏迷。

愛瑞克一失去意志,阿倫馬上掙脫他的雙手,將他的身軀撥向床的另外一邊,慌忙的將被扯開的衣服穿好。「羅納德,我明明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羅納德幫忙讓愛瑞克躺回床上,他說。「但是我不能確保愛瑞克不會因為你的反抗而受傷,我保護的不是你,是我的雇主。」

阿倫咬唇,他知道羅納德說得沒錯。「……謝謝你。」

「今天是抱枕?」羅納德替自己今天已經風風雨雨的雇主蓋好棉被,他問。

阿倫點點頭。

「前輩你就繼續待著吧。」羅納德走向房門,把掉在地毯上的盒子撿起來,放在愛瑞克床頭櫃上。「BOSS他昨天也累壞了,真的需要一個溫暖的抱枕,請你溫暖他吧。」

「你呢?」

「我可需要回家好好睡一覺了。」羅納德伸個懶腰,對著阿倫苦笑,他說。「等他醒來,你哄哄他吧,我可不想寫報告啊?」

 

 

 

威廉想,這一定是一場惡夢。

有個紅頭髮的男人,坐在他單人病房裡,探病病床上。

這個男人可能是任何人,但是不可能、不應該、不會、不能夠、不該會是克雷爾.沙多克里夫。

在那場槍戰裡,威廉中了六槍。

對一般人來說就算是一槍都可能致命,威廉卻直覺反應避開攻擊要害的部份,但是慣用的右手跟左腿都受了重傷,左腳需要拐杖扶持,右手更從手腕到手臂都是層層包裹著。威廉當然知道保鑣沒有不受傷的,所以認真治療積極復健,期待養好身體再返回工作崗位……不過,那是在克雷爾出現之前。

「這是什麼惡作劇嗎?」

威廉等醫生護士換完藥,但是都沒有消失的這個男人,威廉心想就算是個惡夢也該醒了,他看著男人擺弄著醫院裡布料粗糙的枕頭,身上穿著一襲他看過克雷爾穿過最正常的紅色條紋男士睡衣,不,也許不算完全正常,畢竟沒有一位正常的男性會在睡覺之前敷著面膜,或者是紅髮色長髮盤起一個看起來很性感的髮型,還有身上那件一看就知道他根本沒穿過的寬大睡衣,威廉推推眼鏡,終於開口問。

「惡作劇?」克雷爾皺著眉頭,看著威廉,緩緩撕下面膜不解地問。「誰對你惡作劇?剛剛醫生換藥把你弄痛了嗎?」

「是你。」看到這個完全不像裝傻的態度,威廉就知道克雷爾八成是認真的。「派翠克怎麼還沒把你接回去?還有你這身裝扮是怎麼一回事?」

「我跟他說了,今天起我要睡在這裡,直到你出院。」克雷爾輕拍著臉頰上的化妝水,一派這有什麼問題地說。

威廉瞇著眼睛,想想自己剛剛聽到什麼,幻覺,一定是幻覺。威廉用傷勢較輕的右手摘下眼鏡,他將自己端端正正擺在床上,他想,等他醒來,這個夢就會醒來。

一定會醒來,一定……

 

 

愛瑞克閉上眼睛,又用力張開雙眼,床上躺著『那個』,沒有消失沒有不見,還在那裡。

阿倫睡在他身邊。

愛瑞克伸出手輕輕蓋上阿倫熟睡的臉龐,阿倫,是阿倫沒錯。

他以為這是夢。

這種情況發生過,他記得。

愛瑞克低頭一看,阿倫身上穿著他交代過管家跟自己同款的睡衣,自領口以下幾顆鈕扣崩了,他有點疑惑,才想起剛剛自己做了什麼,而後頸為什麼隱隱作疼。

應該要給羅納德加薪,愛瑞克邊這麼想,邊將阿倫稍稍挪進自己的懷裡,他知道阿倫體溫總是低,有些怕冷,他將被毯拉高蓋住阿倫。

要花多少時間,才能重新得到阿倫的信任?愛瑞克看著熟睡的阿倫,非常克制地用指背輕輕地撫摸阿倫的臉龐,他不想驚醒他,也不想像稍早一樣嚇到他,等阿倫醒來,他要向阿倫道歉,他只是……只是想要讓男人知道,他不願意也不肯再去失去他。

「阿倫……」壓低了聲音,愛瑞克輕聲開口,他已經練習了無數次想對阿倫說的話,卻一次也說不出口。「不要走,請你留下來……成為我的力量,我的支柱……」

阿倫熟睡著。

懦夫。愛瑞克再次咒罵自己,一定是時機未到吧!他閉上眼睛,試著在頭痛變嚴重之前入睡。

在他的呼吸聲變得均勻之後,他懷裡的那個人睜開眼睛,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睛,懷疑自己剛剛聽見什麼。

 

 

威廉這一晚睡得並不安穩。

他聽見另外一個呼吸聲出現在這間單人病房, 一直提醒他這一切並不是夢。

而這個人並不該存在簡陋的醫院病房裡。

一早醒來,他睜開眼睛坐起身,果然發現男人還在這裡。

克雷爾.沙多克里夫。

威廉不得不懷疑這可能是克雷爾畢生睡過最差的床,他相信以克雷爾的身份,就算從軍應該都睡得比現在好。

威廉看看時間,是他正常起床的時間,再過三十分鐘,護士小姐就要進來量體溫跟血壓,而且今天是醫生回診日,他早上會有個比較長時間的檢查,正好讓派翠克打理好克雷爾。

威廉披上外套,輕手輕腳的下床,他不想讓護士吵醒他,也不想讓閒雜人等看見克雷爾的睡顏,而且他相信,門外一定有個男人在那裡等著。

「早安,威廉先生。」果不其然,派翠克在門外守著。

「派翠克,早安。」威廉打量了週邊,派翠克應該清空了這層樓的病房,兩位保鑣都在這層樓駐守,「我先去做例行檢查,大概兩小時後回來,你看看時間是不是要叫醒他了。」

「是的。」派翠克說。

「還有,帶他回去。」威廉推推眼鏡,冷冷的說。

派翠克只能回以苦笑。

 

阿倫在嘆氣。

基本上嘆氣這種絲毫不能改變現況的發洩行為,對阿倫來說實在沒有任何功能,所以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不嘆氣不哭泣不抱怨,與其把時間花在無意義的行為上,不如起身去作任何有可能改變的行動。

但是現在只不知道自己除了嘆氣還能做什麼。

「阿咧?前輩怎麼在嘆氣呢?要慶祝我們都平安撤出,沒有因為毆打雇主而受罰啊?」而且我還加薪了。羅納德一邊翻著筆記本,搜尋著女孩子們的電話。

「羅納德,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吧?我還是不習慣……」阿倫的不安全都表現在臉上,不該答應跟著羅納德出來喝酒,畢竟自己的酒量又不是多好,還有這種燈光昏暗的地方,來來往往的人那種情慾的眼神,似乎都只想在寂寞的夜晚找一個伴,但是自己……光是解讀愛瑞克昨天那些話,阿倫幾乎一直醒到愛瑞克真正醒來,他慌忙地接受愛瑞克的道歉,胡亂扯了個理由準備回去,沒想到卻被羅納德給抓來。

「前輩!」羅納德嘟起嘴,一派不踏實地說。「前輩是覺得一個人喝太寂寞嗎?沒關係,我馬上幫前輩找人,真由美個性很溫柔,詠子則是個大美女,如果喜歡爽朗型的女孩,那我介紹明日香給……」

「不用了,羅納德。」阿倫光聽就頭痛了,重點是他知道羅納德真的會把女孩子們一個個找出來,連忙阻止他。「今天出門的時候,手邊還有奶奶拜託的事情還沒做完,我想陪你喝完這杯我就先回去吧!」

「咦咦?前輩要丟下我一個人了嗎?這樣我會很寂寞的啊!」羅納德一把抓住阿倫,不肯放手。「太沒有誠意了,最少要兩杯!」

「這……」阿倫試著要把手從羅納德手中抽回來,不虧是羅納德的強項,擒拿術果然強悍。「好吧!就兩杯。」

當然如果阿倫知道光是兩杯就可以喝掉三小時的話,他一定不會乖乖答應的。

 

 

威廉的心願非但沒有實現,如果不是他清楚知道自己醒著,他一定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威爾,你回來了!」一打開門,紅髮男人笑得燦爛如花,他說。「來的正好,人家為你泡好了茶呢?」

看著男人送到自己眼前的茶,威廉默默推高眼鏡,回以沉默。

「怎麼了?威爾?不喜歡喝伯爵茶嗎?」克雷爾看著沒伸手接過茶杯的威廉,轉身又拿了糖跟奶精,遞給男人。「那麼,加點奶精或者糖嗎?」

「你在幹什麼?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威廉打量雙手都端著東西的克雷爾,忍不住開口問了。

「替你泡茶啊?」克雷爾歪著頭,理所當然地說。

威廉抬起頭看著克雷爾用過的桌子,電磁爐上的熱水壺還冒著煙,桌上有部份是溼著,茶葉撒滿半張桌子,破掉的茶具靜靜躺在一旁,湯匙攤在水窪中,茶壺罩燒焦部分,總之,一片狼藉。

威廉低下頭,用沒受傷的手端起那杯茶,送到唇邊喝了口,他沒說話,緩緩喝完整杯茶。

「嗯~~威爾,好喝嗎?」克雷爾歪著頭,笑盈盈看著威廉。

威廉沒說話,只是將茶杯放回克雷爾的茶盤上。

然後他站起身撐著拐杖,以他單腿最快的速度,走進廁所。

「咦咦?威爾?怎麼了嗎?」克雷爾有些擔心的追到廁所門口,拍著門問。

回應克雷爾的只有沖水馬桶的聲音。

 

=TBC=

 

我更新了!!

我信守承諾更新了啊~~哇哈哈哈哈哈!

我才不會說一點靈感都沒有所以乾枯了三天,一直到連假最後一天才跑去抱住群組大家的腿求救

可能錯字跟贅字非常多(先跪再說)

其實這裡有些部份是舊的,有些則是新寫的。

雖然知道阿倫一個人也能夠放倒愛瑞克,但是一旦讓羅羅闖進來之後反而讓人欲罷不能也不想把他拿掉(真的,跟電影沒關係)不過考量到之後的劇情,就讓我覺得很頭痛

威廉跟克雷爾這對小冤家,應該等到要出書的時候會在有修正,本來要把重點拉進去,不過這次的重點有點多,

其實這個劇情又再次大跳躍了,我得好好想想接下來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啊←這位作者不要緊嗎?

啊啊,明天就是貼吧的生日了,這次的慶生活動明天會公佈,請大家期待吧!

PS.我有個類似文庫的網頁,會定期更新←就是不想寫稿的時候更新,黑執事舞台劇相關剛更新過一輪,(其實很多東西都沒補上),歡迎大家有空可以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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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家久等了~保鑣來了~~千草最近幫我畫了急件,所以保鑣的圖要在等等囉~


=16=

 

隔天早上當阿倫帶著一張不神清不氣爽的臉走進愛瑞克.斯林維的書房裡,讓管家伺候著穿上燕尾服的男人,臉色並沒有比他好看到哪裡去。

「你不會想用那張臉……」愛瑞克讓管家下去,自己整理著袖釦,低聲開口。「來親我?」

阿倫一言不發,基本上他不知道他自己昨天喝了什麼鬼,但是他知道他從來沒有起床的時候這麼痛不欲生。他看著一頭金髮梳理得相當整齊,眉目爽朗的愛瑞克斯林維,他都忘記男人其實有張端正帥氣的臉,厚實健美的身段襯托著他身上那套燕尾服如此挺拔貼身。

愛瑞克將一手還沒扣上的袖釦伸向著阿倫,要男人替他扣上。

都幾歲了,連扣扣子都不會。阿倫內心腹謗不矣,但是想起他受傷的手還是走向前替他將袖釦壓上。

「你今天……」愛瑞克檢查了下袖釦,看著阿倫那張憔悴的臉,他說。「待在這裡。」

「今天的行程應該是隨行去宴會。」阿倫沉聲說。「羅納德今天休假。」

「我有很多保鑣。」愛瑞克轉身照鏡,拆下包紮傷口的紗布,從鏡子裡看著身後的男人。「來幫我換藥。」

「他們都不是保鑣派遣協會的保鑣。」阿倫忍著頭痛說,他拿過醫藥箱走向愛瑞克,示意男人坐下。他當然知道愛瑞克有很多保鑣,但是所有名流都知道派遣協會的保鑣才是最高等級的貼身保鑣。

「如果你記得自己是個保鑣,你不會讓自己喝成這樣。」愛瑞克讓阿倫替他圍上毛巾,以免藥水沾到這身華貴的衣服,挑挑眉,他嘲諷著。

阿倫一邊替愛瑞克拆掉紗布,一邊想反駁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就算我狀況不好,也能保護你。」

「別換成我保護你就好。」愛瑞克皺著眉頭,感覺阿倫停下動作。「沒那麼痛,你趕快上藥就是了。」

「這道傷。」阿倫沒繼續,紗布下的傷口超乎他的想像,是一道橫過左邊額頭的傷。前天他沒細看,今天才發現這傷口並不小,而且傷口已經發腫,情況不如他想的簡單。「好嚴重,你應該要就醫,這需要縫合。」

「我沒那個時間。」愛瑞克從醫藥箱裡挑出一堆藥水,放在阿倫手上。「快隨便擦擦,我要出門了。」

阿倫悶著聲,開始替他上藥,動作非常輕巧,深怕弄痛了他。

「不要紗布。」愛瑞克看阿倫蓋上敷料後要拿紗布,他伸手擋下他。「用膚色膠帶就好,我要出去見人,頭上一團白紗布不能看。」

阿倫比剛剛更悶了。

「好了,我要出門了。」看阿倫收手,愛瑞克扯下毛巾,隨便找件事情給阿倫作。「你今天待著,把桌上文件打一打。」

「我可以隨行。」阿倫跟著起身,他說。「你已經受傷了,你需要保鑣。」

「不用。」愛瑞克再次整理自己的儀容,通知管家叫車。

「愛瑞克.斯林維!」阿倫不服氣,他再次為自己爭取。「你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嗎?你聽得懂英文嗎?你需要貼身保鑣!」

「我沒潦倒到要一個宿醉的男人當我的保鑣!」愛瑞克推開他,回頭吼他。「待在這,做好你的事情!聽見了嗎?阿倫.漢佛瑞茲!」

「愛瑞克.斯林維!」阿倫追上去伸手要拉住愛瑞克,回應的只是愛瑞克甩上門的聲音。

 

 

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在泡茶。

「少爺,讓我來處理吧!」管家看著克雷爾手上又是傷口又是紅腫的,忍不住要接過茶壺為他的少爺服務。

「別插手!」克雷爾縮了下手,把燙傷的手指壓在耳垂,又轉頭問一邊的管家。「派翠克,然後呢?先加水還是先加茶葉?」

「……量出一人份的茶葉,也就是一茶匙倒入茶壺中,在注入滿壺的熱水。」管家幾乎是無奈的嘆口氣,他繼續教導著他的少爺。

「一茶匙?」克雷爾看著自己量出來的一茶匙怎麼看都跟管家手上的一茶匙不一樣。

「少爺,平匙就好。」管家苦笑著,他說。「請小心您的手,當水煮開的時候都還是非常高溫,對您來說十分危險。」

「我已經知道煮開的開水會燙!」克雷爾對於管家的細心叮嚀感到很不耐煩,揮揮手要他住口,突然又想到什麼,開口問。「對了,派翠克,為什麼洗衣服時候,洗衣機會吐那麼多泡泡?他不是像泡茶一樣把洗衣粉到洗衣機裡面嗎?洗一次衣服就要用掉一罐洗衣粉嗎?」

「……少爺,拜託您,讓我來處理吧。」管家已經算不清楚這是這些天第幾次說這句話,更別說之後還會說更多次吧。

 

「疤……」威廉接過克雷爾泡的茶,終於注意到克雷爾因為泡茶才盤起頭髮而露出的疤痕,他皺著眉頭看了好一會才開口。

克雷爾一秒將頭髮放下,不自然的掩飾著傷痕。

「克雷爾,過來。」威廉當然知道這道疤代表什麼,他對克雷爾說。「讓我看看。」

克雷爾低下頭,只顧著讓頭髮遮住一切。

威廉撐起身,顧不得身上的傷,伸長手將克雷爾扯進自己懷裡,撩起他放下的長髮,詳細觀察那道傷疤。

「威爾……」克雷爾不安的扭著,他知道如果自己多掙扎的話會傷了還在康復中的威廉,只好乖乖地待在他懷裡。「不要看。」

威爾沒有理會他的抵抗,他伸手撫上他的傷痕,傷口癒合的很好,顏色也淡了,只是依然存在。「還會痛嗎?」

「……早就不痛了。」克雷爾說,傷口痊癒之後,他沒讓人碰過這道傷痕,他原本還要擋,威廉握著克雷爾的手攔住他。能夠離威廉這麼近,克雷爾有些膽怯,又覺得似乎不該錯失這個親近威廉的機會。

威廉沒說話,只是環住了克雷爾。

克雷爾將頭貼在男人的胸膛。

 

 

「老闆,宴會結束了,今天沒有其他行程了。」隨行的保鑣關上車門,他開口詢問今天一直臉色凝重的愛瑞克。「是否直接回宅邸?」

「繞去這裡。」愛瑞克拉鬆自己的領結,他說。「聖保羅孤兒院。」

 

威廉看著替自己端上餐盤的克雷爾,他一言不發接過裝著醫院膳食的餐盤放在桌邊,空出手來牽著克雷爾,詳端他的手。克雷爾住進來的第三天,手指上的傷勢已經從兩根手指變成一根手指兩塊ok蹦,原本蔥白的手滿佈著燙傷割傷跟刀傷,保養得宜的指甲被修剪整齊,完全不像他所知的克雷爾.沙多克里夫,而這些傷痕換來的代價,僅僅是一杯能夠入口的茶。

「咦?威爾不吃嗎?」克雷爾還不明所以,任著雙手被威廉牽著,輕聲地問。「不然我請管家幫你準備養身的雞湯好嗎?」

「你的手。」威廉單手將克雷爾的手握在掌裡,只是嘆氣,他是真沒想到克雷爾會做到這種地步,他以為第二天一早,克雷爾就會因為睡得腰酸背痛準備回宅邸,或者格格不入的吃著管家送上來的精緻早餐,但是都沒有,克雷爾試著為自己泡茶,照顧自己,跟自己吃一樣的東西,如果不是自己堅持的話,他想克雷爾應該會餵自己吃每一餐,每一口飯。

「手……」克雷爾把雙手舉到自己眼前,前後端詳了下。「很醜嗎?」

「你對我來說從來沒有美醜的問題。」威廉推推眼鏡,他輕聲開口。「回去吧,克雷爾,這裡不適合你,沙多克里夫家的伯爵不該在這裡照顧病人。」

「才、不、要!」克雷爾嘟著嘴一秒回絕,他說。「我沒看到沙多克里夫家的伯爵,我只看到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在照顧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

「你做的這些,只是更加提醒我,我們之間的差距而已。」威廉嘆口氣,他將克雷爾的手送到自己唇在每個傷痕上輕吻,最後親吻他的掌心,再次提醒他。「回去吧,克雷爾.沙多克里夫,你在這裡,只會讓我擔心你的安全而已。」

「我,我才不危險,這裡又沒有會攻擊我的……嗚……」雖然向來作風大膽,但是沒料到威廉會突然做出這麼親密的舉止,克雷爾紅了臉,卻捨不得抽回自己的手。

「你每次拿起茶壺時,很危險。」威廉開始輕輕啃咬起男人的指稍。

「嗯……」一些些壓迫感,緩緩從手上傳來,克雷爾縮了下,不自覺給予回應。

「你每次轉開爐火時,很危險。」溼潤的唇蓋上了男人的指節,親吻。

「威、威爾……」被男人握住的手指帶著酥麻,克雷爾一顫。

「甚至,你每次端起茶杯的時候,非常危險。」威廉惡意的舐舔著男人的指縫,順勢將渾身發軟的克雷爾納入自己的懷中。

「這樣……我、我不……」克雷爾任著威廉抱住自己,只能無力的讓男人撫弄。

「還嫌不夠危險?」威廉挑眉,他收緊環住克雷爾的手,手指悠悠從腰際探進克雷爾白襯衫下,語氣威嚇地說。「回去。」

「威、威爾……如、如果我回去的話,你會願意跟我回去,然後……繼續做下去嗎?」克雷爾意亂情迷的抬起頭看著威廉,啞著嗓音說。

「……」威廉一頓,臉色一沉,轉頭對門外,一直默默站在那裡的人大喊。「派翠克.P.泰勒,來把你的主人帶回去。」

 

「那麼,這件事情我們商談至此。」愛瑞克站起身,將喝完的咖啡杯放回桌上。

「斯林維先生……」院長對突來的貴客提出的建議很迷惑,她問。「這跟一開始我們聽說的不一樣。」

「是的。」愛瑞克果斷的說。「所以你們最好考慮清楚,還有,別讓阿倫知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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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家久等了啊!!!今天一邊弄頭髮一邊想說,該怎麼拿捏這邊的節奏。

下一篇就會走雲霄飛車路線了,不過什麼時候有辦法更新就不知道了(掩面)

結果短文休了兩天,昨天寫原創到半夜,今天是換成保鑣,這就是個幸福寫手的人生

希望大家喜歡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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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久違的更新,送上。


=17=

 

愛瑞克坐在昏暗的書房裡,默默抽著雪茄,喝著加冰威士忌。他開著窗,在這個不開燈的房間看著窗外高掛的月,陷入自己的沉思。

他總是會想起當阿倫遞出辭呈到自己面前時,他浮出腦海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撕爛眼前這張紙。

不可以,不允許,不同意,他臉色一沉,最後能說出口的只是想知道,原來他跟阿倫之間,卸下了雇主與保鑣這層身份,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

如此明顯的,阿倫並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牽連。

一開始,不過就是隻倔強的小鴿子,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盯著他看,想要靠近他,想要看到他更多的表情,想要他呢?

愛瑞克‧斯林維不知道答案。

他看著桌上的調查書,是的,最終他去調查了阿倫‧漢佛瑞茲,而這份調查書,愛瑞克早看過無數次了。他知道阿倫身為孤兒,以優異成績從學校畢業,並且自己選擇進入保鑣派遣協會,當年就取得A級SP資格,是史上最年輕考取資格的保鑣。他成為保鑣資歷已經七年,這些年來他以作風沉穩細心,與威廉‧T‧史皮爾斯被保鑣派遣協會視為當家招牌保鑣。

從事保鑣的每筆薪資,高額簽約金,甚至於就學時期的獎學金,一切都貢獻給養育他長大的孤兒院,說他的人生是為了孤兒院而活,也不為過。

為了與他有所羈絆,愛瑞克也去調查了孤兒院,甚至介入,就算是最差勁的手段,也只是為了讓男人留在他的身邊。如何讓慣於返巢的鴿子停駐,也許……

 

阿倫‧漢佛瑞茲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今天的愛瑞克‧斯林維感覺不太一樣。

他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傷口也已經痊癒了,只是站在那裡,讓管家替他換上衣服。

「老爺,已經好了。」管家退開自己,檢查愛瑞克身上是否有哪裡不對。「那麼,我先退下了。」管家再次把時間留給他們兩人,就這麼離開。

阿倫只是盯著地板,連頭也沒抬,等著男人下令。

「阿倫。」聽見了男人的聲音,阿倫依然死盯著地板不動,他知道待會男人就會走過來,要自己吻他。

男人走了過來,寬大的手伸了過來扳高自己的臉。

「阿倫,看著我。」阿倫都已經準備湊上去胡亂蓋各印再被刁難時,愛瑞克卻不像普通一樣等著自己的吻,只是開口。阿倫頓了一下,不解的看著男人。

愛瑞克正專注的看著自己。

阿倫看著他,愛瑞克冷凝著一張臉,下壓的嘴角掩飾著他微蹙的眉心,壓抑有色鏡片後那雙綠色眼眸沒有傾訴的字語。

只是凝視著。

阿倫不解。

「……今天,你先回去,明天也不用過來。」愛瑞克終究鬆手,他說。「後天,羅納德休假,你頂替他的位子一天吧。」

「那個……每天的那個呢?」阿倫一愣,不敢置信男人今天願意放過他。

愛瑞克看著阿倫,些許沉默,只是揮揮手。「回去吧,還是……不親你會睡不著?」

「我先告退了。」一聽男人輕挑的語氣,阿倫沉了臉沒再多說,轉身就離開書房。

愛瑞克聽著男人關上門,漸漸走遠的腳步聲,他看著剛剛還殘留著男人臉龐溫暖的指稍,深深嘆口氣,然後拿出手機下了指示。

「我是愛瑞克‧斯林維。」略帶著遲疑的停頓了下,他還是說了。「孤兒院的事情,明天結束。」

 

 

「要外出?」威廉換完藥,從房間剛走出來,就看見盛裝打扮的克雷爾站在梳妝間裡,讓管家替他送上外出要穿的衣服。

「啊!威爾!早安!」克雷爾轉過頭,看見黑髮的男人,馬上笑盈盈的走上去,完全不忌諱派翠克還在,就在男人臉上蓋印。「早上人家要出去一下,你可別亂跑喔。」

「在我的腳恢復之前,哪裡能去?」威廉低下頭,讓克雷爾不用踮起腳尖就能在他臉上蓋印,雖然很不習慣男人的這種親密舉止,但是想到上次克雷爾為了要親自己,不惜墊高腳尖後來甚至還拐了一下,他情願稍作配合也不要男人又受傷。「外面天氣有些陰……」

「是啊,我會在下雨前趕回來的。」克雷爾笑吟吟摟著威廉撒嬌。

「會下雨的話就不許忽視。」威廉任著男人環住自己,派翠克趁機上前替他衣領拉挺,邊將值勤名單遞給威廉,威廉掃了一眼做了安排。「叫傑克森跟哈德林隨車,瓊恩跟史考特外圍,麥克連跟阪本隨身。」

「是。」派翠克省下安排的時間,正輕鬆著。

「一下就回來嘛!」克雷爾撒嬌的靠在男人肩頭,提醒他不用這麼大陣丈。

「你以為你能回來是靠誰安排的?」威廉垂了眼,眉頭一挑,輕說。

 

說是用盡手段也好,百般請求也罷,威廉終究還是被克雷爾請回家。

若要說真的鬆了一口氣的應該就是派翠克,因為他終於可以不用再看克雷爾滿手是傷,也不用再看威廉一臉就是擔心還不能出手的模樣,總之,這一切終於告一段落了。

也許即將開始。

克雷爾不擇手段的將威廉請回家的名義是擔任沙多克里夫宅邸的安全維護主任,總之,就是個負責自己安全的人,威廉身上雖帶傷,也沒多幾分鬆懈,一進住宅連行李都還沒放下,就要看保全規劃系統,人員安全,行車紀錄等,雖然在威廉負傷前已經有詳細規劃,但是威廉就像是不能疏忽『安全維護主任』的名義,開始進行了更嚴謹的安排,只有克雷爾不知道,這一切是有原因的。

「這就是最近的受害者名單?」威廉放下手上厚厚一疊的資料夾,看著將資料送上來的管家詢問。「光是這三個月內,就有這麼多人了?」

「不,這是兩個禮拜內的。」派翠克搖搖頭,他說。「近期他們越來越囂張了,手段也越來越兇殘,蘇格蘭警局正在努力找出兇手,卻一無所獲。」

威廉翻開請他統計的綠眸貴族名單,一一比對剩餘的名單,眉頭越緊,他放下筆,名單上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其中之一正是克雷爾‧沙多克里夫。

「威廉先生,想必您知道我擔心什麼了吧。」派翠克幾乎是苦笑,他說。「之前在醫院,漏洞百出的環境,我實在無法安心讓少爺待在那樣的環境裡,謝謝您的讓步。」

「我並沒想到他會堅持待在那裡。」威廉帶著歉意說。「抱歉。」

「我也沒想過少爺會這麼作。」派翠克說,「少爺真的是非常的……在乎您,威廉先生。」

「……」威廉迎上男人的眼神,沒接話。

「身為管家,沒有資格過問少爺的感情事。」派翠克微微一笑,沒將話說破。「少爺對您是如何重視,我想威廉先生您,心中早已自有分寸,是嗎?」

「泰勒先生。」威廉推眼鏡,他撐著受傷的手站起身,難得直呼他的姓氏。「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背負著沙多克里夫姓氏,在這個國家,在他生活的世界,想要他,或者他的姓氏的女人可以從倫敦車站排隊到白金漢宮,到時候,我要用什麼身份迎接未來的沙多克里夫夫人呢?」

「威廉先生。」派翠克一愣,像是在解讀威廉這些話語背後的含意,他頓了頓才開口。「我給您講個跟少爺有關的故事好嗎?」

 

 

磅礡大雨中,縮在防火巷樓梯下的兩人,金髮的男人正將褐髮男子壓制在雨水不斷淌下的磚牆上。

「你、你發什麼神經……快放開我!」阿倫氣急敗壞的說,任著雨水打在兩人身上,就要推開突然壓住自己的愛瑞克‧斯林維。

愛瑞克沒說話,只是突兀用手蓋住阿倫的唇,等著樓梯上的聲音消失,才放開蓋在阿倫臉上的手。

「阿倫,今天的吻呢?」阿倫才要推開他,沒料到愛瑞克突然就冒出這句。

「現在這種情況你還發情……」阿倫一把火竄上來,迎著男人也顧不得他現在是自己要保護的人,一拳就要揍上,沒料到愛瑞克突然扣住阿倫的喉頭,無聲提醒他不要燥動。

「看起來,我要連這幾天份一起討了?」愛瑞克看著阿倫雙瞳綻火的模樣,他勾著嘴角,淺淺一笑,隨即就貼近自己的唇,毫不留情的向阿倫催討火熱的吻。

你!阿倫根本來不及感覺到被冒犯,他腦中已經開始策劃著離開的路線,眼前這傢伙卻偏偏挑這時候發情,好歹看看現在的情……嗚,好痛……感覺愛瑞克粗暴的吸吮著自己的嘴唇,舌尖毫不客氣的磨碾著自己的口腔,他記得這樣的吻,他體驗過,就在前一陣子在愛瑞克那張糟糕的床上。以前自己那些小兒科的吻根本不算一回事……顧不得感想或反省,愛瑞克將自己壓靠在安全梯邊,剛剛反制的那手被愛瑞克反轉到身後,阿倫才覺得有什麼不對時,頓時感受領口一涼,胸口的領帶被滑開,男人的手向後一收,配合著惡意的往自己膝蓋一敲,頓時失了重心,阿倫膝蓋一落地才恍然發現情況整個逆轉。

領帶繞上背後的右手,將自己由頸後拘束在安全梯邊,勒緊的喉嚨發不出聲音,被迫跪低的自己只能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

「沒多少時間了,阿倫。」愛瑞克一邊觀察著身邊的情勢,邊解下自己的領帶將阿倫還能活動的手臂不甚嚴密的捆在鐵架上交代著。「等我走了你自己鬆脫吧!」

――要我當誘餌?阿倫不敢置信,他不是沒有遇過會出賣人的雇主,沒想到會在自己盡全力護全他的時候被犧牲?

「你有雙綠色的眼睛,他們分不出你我。」雨下的很大,水珠不斷滴落愛瑞克的臉,落在阿倫仰著的臉龐上。

――你!阿倫自然知道這個集團專門在雨天攻擊綠色眼眸的名流,只是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成為替身,阿倫說不出話,不甘心的瞪著讓自己當替死鬼的男人。

愛瑞克看著阿倫,他蹲下身,附耳在阿倫耳邊輕語,脫下西裝外套蓋在阿倫頭上,替他擋去傾盆的大雨,也遮去他僅能見的世界。

 

「再見了,阿倫。」

 

重重踩在鐵梯上的聲音,像是要提醒來人這裡有個明顯目標似的,腳步聲急促而來。

阿倫的世界只剩下雨聲。

 

 

=TBC=

「你好,這裡是便當店外送,您點的特等便當來了喔!什麼?您沒點?可是您的客人已經在吃了。」

下一篇更新,會是什麼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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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有因為進擊的巨人公演取消才虐他們呢!我是因為看不到和泉宗兵的團長才虐←咦?


=18=

 

威廉鐵青著臉,拄著拐杖,站在病房前。

不,站在病房玻璃前。

隔著一面玻璃,那裡面來來去去的醫療人員,不斷在男人身邊打轉。冰冷的儀器不斷發出規律的聲音,電子儀表不斷的跳動,數字上上下下,呈現著各種顏色。

床上的男人躺在那裡。

威廉鐵青著臉並不是因為他曾經在一段時間之前,在這裡看著克雷爾,所以讓他想起了痛苦的回憶,而是因為床上那個人,他認識。

阿倫‧漢佛瑞茲。

他幾乎認不出來那是阿倫。

 

那個躺在綠色隔離帳裡面,被白色包圍,沾滿了紅色,連結著各種顏色的線,掛滿著維持性命的機器的人,他幾乎不認識。

他多希望這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不會有事的,威爾。」

男人輕輕握住他的手,看著他沈痛的表情,給予淡然支持。「斯林維醫院最好的醫生都在這裡了,他會沒事的。」

威廉沒移開他盯在男人身上的視線,卻緩緩握住了男人在自己掌心的手。

 

要求其他人送克雷爾回宅邸之後,威廉直奔保鏢派遣協會。

「你不可以插手這個事件,這是阿倫‧漢佛瑞茲的客戶,保鑣派遣協會嚴格禁止插手其他客戶的案件。」協會秘書長喬依‧史帝夫不得不攔下這位手持拐杖直奔資料室的A級SP,卻跟不上他的步伐。「請止步,威廉‧T‧史皮爾斯。」

「你可以試著阻止我看看。」威廉根本沒停下腳步,他說。「如果你已經準備好預約你的醫生。」

「威廉‧T‧史皮爾斯!」男人深知自己不可能是威廉的對手,就算是受傷的威廉‧T‧史皮爾斯,他依然不敢貿然動手,他乾脆整個人擋在資料室門口擋住男人。「我不能讓你進去!這關係到客戶隱私!你如果想要過這張門打開任何一本資料,你只能殺了我!」

「他不用這麼做。」兩人之間緊繃的氣氛張揚,一旁懶懶的聲音突然響起。「呦~~下午好,喬依。」

「羅納德。」「羅納德‧諾克斯。」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愛瑞克斯林維的現職貼身保鑣,羅納德‧諾克斯,他一派氣魄的二指禮,低聲招呼。

「喬依。」羅納德挑挑眉說。「我可以看這次的事件資料吧。」

「你當然可以。」喬依點頭。「你是愛瑞克‧斯林維的貼身保鑣,有資格看這次的事件。」

「那麼,我有資格請充滿經驗的威廉‧T‧史皮爾斯跟我一起參考,對嗎?」羅納德挑挑眉毛,比著那站在一旁的威廉說。「根據我方的資料來說,對方應該是那個在下雨天專門攻擊綠色眼眸的傢伙,這樣威廉前輩的客人也是攻擊目標,就保鑣協會蒐集資料的立場下,找威廉前輩跟我一起商討對策應該不為過吧?」

「這個……的確是可以的。」在羅納德的分析下,喬依也做了讓步,他退開了半個身體,終於打開門讓兩人進入。

 

「謝謝你,羅納德‧諾克斯。」進了資料室,威廉向這位總是調皮的後輩致謝。「聽說出事的那天你休假?」

「是的。」羅納德,動手打開電腦開始找出資料。

「羅納德‧諾克斯。」威廉也跟著坐下,他問。「雇主的狀態呢?」

「人很平安,還在醫院。」羅納德馬上調出愛瑞克‧斯林維的資料,在照片中可以看到男人眉毛上方往眉心的方向有一道刀傷,跟威廉調查過的其他受害者一樣,對方的確想要攻擊眼珠。

「只到這裡?」威廉拿出雷射筆,指著傷勢,其他受害者幾乎都有幾乎橫過雙眼的傷勢。

「看起來是。」羅納德放大照片,仔細詳端傷痕的痕跡,「很深的刀痕,銳利的刀鋒,卻沒有鋸齒的傷痕,難道是……手術刀?」

威廉看了下,點頭同意羅納德的觀點。「雇主只受了這些傷?」威廉看看資料,男人身上也有外傷,但沒有大礙。

「阿倫前輩是一位相當優秀的保鑣。」羅納德聳聳肩膀,只說。「這就是,保鑣的工作。」

「阿倫的傷勢呢?」

「很不樂觀。」羅納德調出了醫院報告,他比劃著。「他斷了三根肋骨反插內臟造成大量出血,大腿,手臂、還有這裡……都是重傷。以阿倫前輩遭受攻擊的情況,醫生說……很危險,就算能夠救回一條命,也不可能再復職……另外……」

「另外?」

「阿倫前輩的臉上有傷。」羅納德意有所指的頓了頓,他說。「……在眼睛,跟其他受害者一樣,所幸沒有傷到眼球。」

威廉沉了臉色,他自然知道羅納德所指的是什麼,一位優秀的保鑣,就算以生命護全雇主也是必然。

更何況,成為雇主的替身。

 

「有人詢問過雇主,案發經過嗎?犯案的有幾個人,有什麼特色?」威廉沒多說,將話題帶回現況。

「沒有。」羅納德雙手一攤,無可奈何。

「他還沒醒?」威廉不解。

「不,是他到醒來到現在都沒開口過。」

「警方沒問?」這種情況警方不可能不做筆錄的。

「不是,他不肯說話。」羅納德聳聳肩膀,他說。「應該說,他一直在加護病房看著阿倫前輩,一句話都不肯說。」

「……調出所有警方的資料,每一粒子彈的彈軌,每一滴血跡的濺撒,案發現場的動線跟相關我全部都要知道。」威廉推推眼鏡,他冷冷地說,「還有,把你的雇主顧好,我可不允許阿倫死命救回來的人掛在你的手上。」

「YAP!」羅納德一個二指禮,他說。

 

 

在返家的路上,威廉接到來自派翠克的聯絡,車子才停,就看到派翠克撐著傘在門口等著,不意外傘下就是克雷爾,威廉眉頭一皺立刻開門下車。

「威爾~~~」

「威廉先生。」克雷爾才飛撲上,派翠克立刻寸步拿著傘護著逼近。

「我回來了。」威廉伸手隔開逼近的克雷爾,看著派翠克無聲詢問,雖然他一看就知道是克雷爾鬧脾氣了,大概是自己在協會待了一整天,男人才鬧脾氣在在守著門口等自己回來。「這是什麼情況?」

「威廉先生,很抱歉,少爺他堅持……」派翠克滿臉歉意地說。

「克雷爾。」威廉接過派翠克的傘,示意他先離開,一把攫過躲在傘下克雷爾的手,將一臉失望的男人拉到自己眼前來,低聲嚴斥。「我說過了,你是雇主,沒資格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你知道自己是多少人的攻擊目標嗎?又有多少人冒著生命危險保護你嗎?」

「可、可是這裡是沙多克里夫宅邸,你的規劃之下應該是絕對安全的……」克雷爾第二次從威廉口中聽到這些話,不免嘟起了嘴。

「我的安全可不是讓你跑到房子外,任著槍管瞄準……」威廉突然停了聲音,他看著克雷爾臉上突然一閃而過的紅光,只是一秒,威廉放低傘擋住光點來源,立刻將男人拉到自己背後以身體護住。

「克雷爾!小心!」

 

磅礡的大雨中,連槍響都聽不見,只剩下男人的呼喊。

 

 

愛瑞克‧斯林維坐在那裡,只是看著。

儀器規律的聲響,冰冷的線條依然上上下下的起伏著,隔離帳裡,躺的那個人蒼白得如同白紙,沒有血色。

愛瑞克伸起手,像是要確認自己眼前這一切是否是真實,他探上自己額頭,再次撕開包紮的紗布,一次次撫摸著額頭上的傷口。

『……』那時候,那個穿著黑衣服的長髮男人,笑著,對你說了什麼?

愛瑞克記得臉上的疼痛,從眼角滴下的鮮血染紅了視線,睜開眼,你看見大雨之中,躺在那裡的人。

是阿倫‧漢佛瑞茲。

 

男人笑著,獨特的嗓音,你卻想不起來他講了什麼,你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雨下的那麼大,你全身都溼透了,地上整片的紅,阿倫卻躺在雨水都沖不散的紅裡。

愛瑞克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不斷擦試著額頭上的傷口,抹去那些礙眼的液體,他以為,那只是自己的錯覺,只要眼界不是一片紅,就算阿倫在那裡,也不該……染上那麼刺眼的顏色。

也不該……

 

溫熱的液體從指稍迸出,緩慢且厚重的滑下男人的臉龐,躂地落在愛瑞克的襯衫上,成為白色襯衫上的一點紅。

然後,一滴,兩滴,臉上有些滾燙的液體滑下,但是躺在那裡的阿倫依然慘白一片。

 

「斯林維先生!您又抓開了您的傷口!」護士小姐叫了起來,幾個醫護人員圍過來,有人按住他的手,有人替自己包紮上藥,有人緊張著拿起話筒通報。

 

這裡是斯林維醫院,有著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設備。

他是這裡的出資者,就算是最小的傷勢,都是由最好的醫生為他治療。

 

你看著阿倫,看著他臉上纏著繃帶,遮住了雙眼。你終於想起來那個男子說了什麼,關於記號、眼珠,你終於想起那個人長得模樣,穿的衣袍……啊、你應該要告訴警方,也要告訴羅納德才對。

 

包圍你的護理人員還在大驚小怪的,在玻璃窗的那一面,有個儀器圖表成了一直線,刺耳的警示聲急促催響著。

 

這裡是斯林維醫院,有著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設備。

阿倫躺在那裡,就算是他,愛瑞克‧斯林維也不被允許進入的區域,只能隔著一扇玻璃看著他。

只能隔著一扇玻璃看著他。

 

=TBC=

=============================================

「你好,這是便當派遣協會。」

「滾。」

 

其實這邊的劇情我一直考慮要改,最後還是沒有改

保鏢之後到底會怎麼辦啊...等到出書的時候就知道了吧→大概會被改的血肉糢糊吧

開放阿倫吃便當協會的報名(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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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看過千草畫的保鑣派遣協會草稿的喔~~超級帥啊~~~~非常期望早點公開這張圖讓大家一起舔舔


=19=

 

「好痛!!」

克雷爾遮住臉頰上的傷口,皺著眉頭嘟嘴嚷嚷。

「這點傷已經算你好運了。」威廉放鬆手上動作,挪開克雷爾的手,仔細地替克雷爾將臉上那道傷口消毒。「也不想想都被槍指著了……只壞了眼鏡,人能夠無事已經事最好的了。」

「因為有威爾保護人家啊!」克雷爾緊糾的眉頭隨著威廉的包紮動作告一段落才鬆懈,不斷盯著鏡子打量已經被貼上紗布的傷口。「嗚嗚~人家如同美玉般的臉龐~~少女的臉孔怎麼可以受傷呢!枉費人家還想用剛剛洗好澡的鮮嫩肉體來迎接你。」

「這就是你在下大雨的時候,只穿著睡衣外面套著一件長袍就跑來接我的原因?」威廉嘆了口氣,他收拾著醫藥箱說。「只是小傷而已,會好的。」

「一定要好!人家要睡覺了。」好不容易離開鏡子,男人癟著嘴不甘願地說。

「嗯,晚安。」威廉頭也沒抬地說。

沒想到的是當威廉抬起頭就從桌前的鏡子看到克雷爾脫下睡衣外袍,鑽進他的床單裡。

 

威廉推推眼鏡,放下手拐,起身走到床邊去。

「我說,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威廉站在床前,看著那個融化在他床上的傢伙。「你的臥房不在這裡。」

「我已經睡著了,不會說話。」

「可是你在說話。」

「是你的錯覺。」

「克雷爾。」

「我睡著了。」

「克雷爾。」

「……算了。」威廉嘆口氣,想起了剛剛派翠克遞上來的報告,下雨之前克雷爾臥房那側的監視器突然全部故障,加上今天受的襲擊,也許此刻真能算上安全的地方,只有這裡。「給我乖乖躺好,如果我洗好澡出來,你敢有什麼不安分的舉止,我就踢你出去。」

「哪種不安分?」克雷爾探出頭,不懷好意地說。「偷看你洗澡嗎?」

男人的鏡面閃過一抹光。

「威爾~~別這樣~~讓我進去嘛!!外面好冷好冷喔!」多說一句話的下場就是克雷爾在敲著門,派翠克只能默默的遞上睡袍跟克雷爾愛用的枕頭,直到威廉洗好澡才打開門放他進去。

 

「躺好,不許動,不許靠過來,不許伸手跨過這條線。」威廉一放克雷爾進房間,馬上比著床上剛剛用被單隔出的界線說。

「吭~~威爾好不浪漫!」克雷爾鼓著腮幫子不滿地說。

「要不是你今天受傷了,你根本看不到這張床。」威廉推推眼鏡,冷漠地說。「要不要睡?」

「要。」克雷爾走到床邊立刻放下自己的枕頭,默默溜進被單裡,只留下一個字。

威廉看了男人終於安分的模樣,他關上燈,摘下眼鏡也躺進被單的另外一半。

 

「威爾。」克雷爾悄悄地蹭過來,他輕喊。

威廉眉毛一挑,沒說話。這傢伙果然不會安分的睡覺,威廉還這麼想,克雷爾就隔著被單堆起來的邊界挨近。

「好冷。」

「冷?」威廉不得不睜開眼睛,看著挨著自己的那個人。轉頭迎上克雷爾的臉,沒意料那張細緻的臉龐就在自己眼前,威廉一愣,才試著接話。「……是你睡衣太薄了。」

「才不是。」克雷爾輕輕地說,臉頰飛上暈紅。「人家覺得,如果能夠抱著威爾就不會冷了。」

「我又不是熱水袋。」威廉對於這個回答不太滿意,他伸手將克雷爾那邊的床單拉高,蓋過男人的肩頭。「快睡吧。」

「威爾好不解風情。」克雷爾努努嘴,很不甘願的轉過頭去。「晚、安。」

「……晚安。」克制著自己伸出手撫摸那頭紅髮的渴望,威廉握緊拳頭,低聲回應。

 

 

羅納德守在病房外,拿出PAD登入保鑣派遣協會的系統,看自己昨天搜尋的關鍵字經過了一晚媒合,竟然沒有任何對應的資料。

他試著登入更多關鍵字,軌跡、彈道、手術刀、醫療背景等,都沒有相關資料,他皺著眉頭,想起威廉之前說搜尋不到兇手的聲軌這件事情,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羅納德。」羅納德還在沉思,病房的門打開了,愛瑞克走了出來。

「YES,BOSS。」羅納德應聲。

「幫我通知警方來作筆錄。」

 

 

又下雨了。

威廉看著窗外這讓人煩躁的天氣,他走向床邊,替克雷爾換掉額頭上的毛巾。

本來沒在意克雷爾昨天睡前說冷,沒想到睡著睡著才發現他體溫有些高,伸手一探才發現他真的開始發燒。想想他受了槍傷,穿的又不暖,威廉起身替他打溼了毛巾敷在額頭上先應急,克雷爾一晚高燒不退,出門前他通知派翠克讓醫生來看過,因為槍傷造成的高燒,威廉接受派翠克的提議,讓克雷爾繼續在他房間修養。

威廉翻閱著今天從協會帶回來的資料,看起來他的對手依然十分難纏,下雨天才出沒,只攻擊綠色眼珠的達官貴人,會使用手術刀,是對綠眸貴族有恨意的醫生嗎?或者是刻意攻擊有身份的人為了要引發上流社會的動亂嗎?

這個集團只攻擊主要目標,被攻擊的人幾乎都死了,如果能夠從阿倫的雇主那裡得到對方的資料是再好不過,不過那也要對方先有能力開口……

威廉想起阿倫躺在床上的模樣,在看著眼前的克雷爾熟睡的臉龐,他嘆了一口氣,蓋上資料,伸手再探上克雷爾的額頭,輕柔的擦拭他髮際的汗珠。「……終究,我們只是保鑣而已。」

「……才、不是……」突然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伴隨著低啞的聲音響起。

「克雷爾……」威廉一驚,卻看見男人睜開雙眼看著自己,雖然一臉不舒服,手卻緊緊抓著自己不放。「你……」

「你對我……才不是保鑣……」克雷爾撐起身體,難掩暈眩地說,紅色露肩睡衣的肩帶滑下肩膀,露出白裡透紅的皮膚。「不是保鑣……」

「說什麼……快睡!」威廉看克雷爾明明一臉虛弱模樣還說著傻話,伸手就想將克雷爾推回床上,克雷爾卻緊緊抓住自己的手,威廉一愣,男人已經將自己的手指含進嘴裡,挑逗的親吻著。「克雷爾……你……」

「我、我才不會對我的保鑣……這麼作。」克雷爾因為發燒不適眼眶帶淚,卻雙手緊抓住威廉的手,死命親吻他。「我不需要保鑣!我要的是一個、一個不在乎我的身份,願意愛我的人!」

「克雷爾!」溼潤又靈活的舌尖在自己手掌上滑動,威廉一縮,克雷爾就將他抓的更緊,威廉直接反應,輕易提開克雷爾的手。

「嗚……好痛……」手一被提開,克雷爾吃痛發出悲鳴,威廉隨即放輕了手上動作,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對、對不起……」

「威爾……是我,是我做的還不夠多嗎?為、為什麼……還是拒絕我?難道是嫌棄我被碰過還是厭惡我並不完美?」感受到威廉的拒絕,克雷爾顧不得發燒的不適,咬著唇輕輕啜泣起來。

「克雷爾。」威廉看著克雷爾又是生病又可憐的模樣,萬般不忍心,輕聲開口。「……手指很不乾淨,不可以親。」

「……咦?」淚眼朦朧的綠色眼眸轉向威廉總是嚴謹的臉,少見的看到威廉有些泛紅的臉頰。

「所以……」威廉替克雷爾擦掉眼淚,輕輕的,湊上唇去,封印了男人的話語。

 

 

作筆錄的警員陸續走出會議室,威廉站在會議室門口跟羅納德討論接下來搜查的方向,參與筆錄的愛瑞克誰也沒理的走向加護病房,羅納德示意其他保鑣跟上去,繼續跟威廉討論接下來搜查的方向。

白髮,黑衣,臉上有著傷痕的男人,特殊講話的口音,只使用手術刀,同行人數不明,但是幾乎都身著黑衣不說話,感覺還比較像是白髮男人的人偶。

他們負責攻擊,少有用槍,大多是肉搏,個個身手矯捷俐落,就算被子彈打中都沒有停下動作,阿倫跟愛瑞克隨身槍枝子彈都用盡,卻無法制止他們一分。雖然這些黑衣人已經頗難制服,但是真正動手傷害被害者眼珠的,是白髮黑衣的男子。

『小生吶~~已經得到一對眼珠,給你作個記號。』那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獨特的嗓音這麼說,拿著手術刀在愛瑞克眉眼際劃下痕跡。『就、放過你吧。』隨即帶領一眾黑衣人離去。

與會之中,愛瑞克對於警方詢問幾乎有問必答,卻只有在結束之際,威廉起身攔下愛瑞克,他沒有回答威廉提出的問題。

「斯林維先生,我是保鑣派遣協會的威廉‧T‧史皮爾斯,請容我問個私人的問題。」威廉已經不必用拐杖行走,他上前攔住男人,遞上自己的名片。『您可以回答我,為什麼阿倫‧漢佛瑞茲會傷得這麼重嗎?』

愛瑞克一愣,他看著威廉,又回頭看著羅納德,終究什麼都沒說,轉身走出會議室。

 

威廉當然知道這是一種犯上,但是當對方不是他的雇主時,那就是他不需要考慮的範圍。他無權責怪愛瑞克是否真的讓阿倫成為他的替身遭受攻擊,畢竟他們是保鑣,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賣命保護他們的主人。

賣命兩個字,可不是玩笑。

但是威廉想知道,阿倫為什麼會讓自己落得這種地步,他是威廉見過最專業的保鑣,不管在任何情況下,自保且保人,全身而退一直都是阿倫的作風,絕對不是像今天這樣一息殘存的躺在病床上,誰都不會確定他會不會醒來。

 

「那麼,搜查目標就以醫生,跟這些受害者有過互動的醫生維搜查目標,白髮而且臉上有傷的醫生應該是非常好找尋的。」羅納德拿出PAD再次將威廉點出的主旨輸入。「我將資料傳回保鑣派遣協會,讓他去搜尋,有資料會通知我們。」

「好的。」威廉推推眼鏡,終於鬆口氣。「我想再去看一下阿倫再回去。」

「啊,前輩。」羅納德抬起頭,他說。「阿倫前輩換病房了。」

「普通病房?」威廉停下腳步。「他醒了嗎?」

「不,私人病房。」羅納德聳聳肩膀,比著愛瑞克離開的方向。「私人VIP病房,獨立的醫生跟護士,附帶一提,是一整組的醫療人員隨侍在旁待命。」

威廉挑眉,不解。

「前幾天阿倫前輩停止心跳了。」羅納德抓抓頭髮,試著解釋這件事情。「後來當然救回來了,但是醫療小組卻沒有立刻發現,斯林維先生大怒,所以把阿倫前輩調到私人VIP病房……聽說原先那組醫療人員全都被解雇了。」

「那麼,今天看起來不適合探病。」威廉推推眼鏡,轉身走向出口。「我先回去了,有消息記得通知我。」

「YAP!」羅納德一貫的招呼,他說。

 

 

=TBC=

保鑣,保鑣好快又更新了啊!!好像也沒很快...

歡迎大家跟保鑣們一起吃便當(大家才不要)

寫了19集,威克這一對終於給他親下去了,這要寫到滾床不知道等多久......

阿倫跟愛瑞克這邊就更有趣了,每天親親親,結果一點進展都沒有,這個作者真是有病←咦?

我跟HIKARU這次也報名了八月的CWT46,不知道會不會順利報上攤位,誠如我之前所說的,如果報上了就出傳說中要重改的不死!

除此之外可能還有一個驚喜消息,如果定案了會在跟大家通知喔

黑執事的DVD要出貨囉~~好期待啊!有參加團購的人記得要收個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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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禮拜日米米上家教,就是貼文的時候.....然後家教上到今天為止。(樂)


=20=

 

基本上,威廉有點頭痛。

這不是因為窗外磅礡的大雨,而是因為回到家,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在。

當威廉知道克雷爾為了留宿在自己房間,下令派翠克把那他房間那半邊監視器報修,卻被威廉發現所有正常運作的監視器畫面。

「也許,你可以跟我解釋一下,傳說中克雷爾房間那側的監視器故障是怎麼一回事。」威廉推推眼鏡,冷著聲音問派翠克。「你告訴我報修的系統,還有我現在看到的正常監視器,又代表什麼?」

「這個、這個……」派翠克吞吞口水,試著解釋。

「你只要告訴我是誰的點子就好。」威廉臉色一冷,他逼問著。

派翠克沒有開口。

「是嗎?」威廉沒追問,因為派翠克的態度就是最好的答案。「槍傷也是?」

「不,那個真的是意外。」派翠克立刻澄清。「我們不可能拿少爺的性命來開玩笑。」

「但是你們卻拿他的安全來開玩笑。」威廉指著監視器,冷冷地說。「如果我沒留他,你們知道他會有多危險嗎?」

「威廉先生!」派翠克說。「那只是一次特例。」

「你的特例引來了攻擊者!我們根本不清楚有多少人盯著這裡!」威廉厲聲指摘著,他說。「你比我更清楚,他什麼能做什麼不能作!今天他得逞了一次,下次他就會期望第二次……」威廉一愣,他突然想起了另外個關鍵,威廉一直以為監視器故障,所以錯過了這一段。「你有拍到昨天攻擊他的人嗎?」

「我可以調出畫面。」派翠克也立刻意識到這點。

「在我回來之前,把畫面調給我。」威廉轉身準備離開,他不想在帶著怒意的時候去面對克雷爾。「還有,告訴克雷爾我已經知道了,叫他好好跟我解釋。」

 

現在,威廉要回家面對那個解釋。

 

威廉生氣。

他當然生氣。

他氣得是克雷爾再一次在他面前失去了雇主的本分,做出了讓自己危險的事情。他無法跨過保鑣的分際,只能守著克雷爾不要讓他沾上危險,但是克雷爾卻老是自己跨進危險裡。

他想起派翠克曾經跟他說過的,關於克雷爾是怎麼對待自己的選擇。

 

「少爺從以前就很喜歡紅色。」派翠克遞給威廉一杯威士忌,他說。「他有跟你提過他服役的事情嗎?基本上他服役就是為了那件紅色軍裝。」

「想必很適合他。」威廉接過酒,他說。

「但是當他從十歲不到,就只穿著紅色的衣服,染成紅色的指甲,更別說他那頭超乎鮮紅的髮,家族裡反對的聲量可是超乎你的想像。」派翠克走到書櫃拿出一本相本,遞給威廉。「前任的沙多克里夫伯爵是為嚴謹的男子,不能忍耐他的獨生子每天穿的像個女孩似,雖然少爺年歲漸長,兩人之間的衝突也越不減,那時候的少爺幾乎是三天一揍,五天一頓家法,老爺撕爛所有少爺的紅色衣袍,少爺就更不認輸的去買回來,老爺越為了少爺喜歡的顏色爭論,少爺越寶貝他的紅髮,那頭女性風格的紅髮,替老爺跟少爺惹來多紛爭想必威廉先生您也不難想像吧!」

威廉默默翻閱那本有點歲月相簿,裡面的克雷爾清一色的紅,不只是衣服跟頭髮,臉上有著各種傷勢,但是笑容卻不減。

「這樣的爭執,一直持續到少爺大學畢業,被選入英國皇家劇團為止。」派翠克翻開某一頁,那裡是英挺的年輕男人,依然紅髮,紅衣。

「老爺暴怒,要求他立刻接爵位,盡貴族的義務,而非成為一位戲子,不惜透過關係要把少爺踢出劇團,停止公演,就那一次……」派翠克翻了一頁,那裡是青年未曾有過的短髮照。「為了讓排演已久的那齣戲能夠順利上檔,不讓大家的心血白費,他當著老爺的面,削去他一頭紅髮,承諾公演結束就要離開劇團,回來接爵位並且從軍,求老爺讓表演繼續。」

「然後呢?」威廉翻過相本,下一頁,紅髮的克雷爾穿著一身華貴服裝,那是授勳的正式服裝。威廉仔細打量,沒有意氣風發的年少輕狂,只有壓抑沈重的表情。

「老爺讓少爺繼續表演,而少爺信守承諾。」派翠克說。「表演一結束,他離開摯愛的劇團去服役,也接下爵位捐出家中所有跟戲劇表演、藝術鑑定的藏書,一邊順著老爺的意思劃清界線,一邊吋吋蓄起他的紅髮,他說過既然不能守住最愛的戲劇,好歹,要留住這頭長髮,就算在別人眼中,他是沙多克里夫伯爵,但是只有這頭長髮會提醒他,他是克雷爾‧沙多克里夫。」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個故事?派翠克?」

「如果你已經看見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就不要忘記他是以多少的勇氣站在你面前,讓你看見克雷爾‧沙多克里夫,而不是沙多克里夫伯爵。」派翠克看著威廉,緩緩地說。「他已經習慣掩飾自己、他覺得世界上根本沒有人能透過他的身份看見真正的他,對於這點,他的懦弱與膽怯,並不亞於你,威廉‧T‧史皮爾斯先生。」

派翠克蓋上相本,他迎上威廉的視線,沒有一絲遲疑地說。「他並不勇敢,所以您也無須退縮。他擁有的虛名已經太多,但是他真正想要擁有的,卻只有您真誠的靈魂與心,不知道您是否知道自己能夠捧在手心的,是如何珍貴的存在?」

「你是以什麼立場對我提起這件事?派翠克?」

「我是隸屬沙多克里夫家族的派翠克,我說過,只要對少爺好的事情,我都會去作。」派翠克微微一笑,收走威廉手上的酒杯,他說。「晚安,威廉先生。」

 

勇敢或膽怯嗎?威廉揉著眉心,思考著兩者之間的差距。

威廉很清楚自己,他的個性耿直,就算對上愛情也沒有轉彎的餘地,但是如果只是讓一步,也許就能夠看見自己過去一直忽略的?

 

威廉一到家,就走進自己的房間,克雷爾還睡著,他換上了比較厚的睡衣,旁邊還放著藥包,威廉伸手往克雷爾的額頭一探,手上沒燙,也有些出汗,看起來已經好轉多了。

「……威爾?」威廉才安心,克雷爾已經呢喃著轉醒。

「我回來了,有哪裡不舒服嗎?」威廉將西裝外套脫下,看克雷爾打了個冷顫,順勢將外套披在他身上。

「嗯……」克雷爾一頭長髮盤起來,難得露出那道不見人的傷疤,透著熱氣的白皙頸子緩緩靠上威廉,雙手也趁勢環住男人。「威爾不在,人家就不舒服。」

威廉沈住氣沒有回摟男人,他想著今天這樣的事情不許再發生,又不想在克雷爾生病的時後跟他發脾氣。

「威爾,在生氣嗎?」感受到男人的冷淡,克雷爾抬起頭看著威廉,輕聲問。「……派翠克都告訴我了,對不起……」

「你應該知道我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威廉冷冷地說,根本不願意看克雷爾一眼。「你根本無視我的考量跟專業,只想著你自己……你這樣不只會害死你,也會害死保護你的人。」

「但是……但是威爾總是對人家很冷淡,所以……我才、才想拉近我們的距離。」克雷爾越講臉越低,卻不鬆手的抱著威廉。「人家……下次不敢了。」

「還想下次?」威廉扳高男人的臉,撫著他臉上貼著紗布的傷口,冷聲提醒。「你以為對方每次都會失手嗎?」

「威爾……」男人終於願意看著自己,克雷爾微蹙著眉頭,楚楚可憐地說。

「你到底有沒有自覺,你的傷勢,對我而言又代表什麼?」威廉放輕手勁,他看著克雷爾,低聲說。「讓心愛的人,在我的面前受傷,簡直……」威廉頓了下,才說。「簡直是質疑我對你的愛不足以保護你。」

「……威、威爾……你說了……說了……愛……」克雷爾沒想到會聽見男人此時的表白,身體不適卻難掩內心的激動,他雙手緊摟著眼前的男人,眼眶裡一片水霧瀰漫沒有落下。「威爾……再說一次……」

威廉遲疑著,他沒開口,只是伸出雙手環住克雷爾,將男人摟進自己的懷中。「克雷爾……我……」

「威廉先生!威廉先生!」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威廉沒聽過派翠克如此慌張的聲音,他鬆開雙手,看見克雷爾失望又想殺人的表情,輕輕的蓋吻在他的眉梢示意克雷爾稍安勿燥,並將男人身上自己的那件外套拉牢,才往門口走去。

「怎麼了?」威廉關上門,看著派翠克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不解地問。

「抱歉打擾了,但是……剛剛、所有監視器都故障了!」派翠克喘地說不上話,他驚慌失措地說。「這次,絕對不是人為的!也不是系統測試!還有,這是稍早調出來的照片……」

威廉還沒接過派翠克遞過來的紙張,突然眼前一黑,整個宅邸在自己背後的一聲巨響中失去電力,放眼望去伸手不見五指,威廉一驚,立刻轉身就開了自己背後的那扇門。

 

「克雷爾!」

窗外依然是磅礡的大雨,破碎的窗戶只剩下窗框在風雨中搖晃,而床上的紅髮男人已經失去蹤影。

 

 

 

 

 

 

在受傷之後,只要是下著大雨的夜晚,愛瑞克‧斯林維容易作惡夢。

 

那些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黑衣人,身手靈巧的跳上你行進中的座車,攻擊司機,阿倫連想也沒想一把抓過方向盤,讓車子滑向路旁,隨著撞擊彈出了安全氣囊保護司機,阿倫已經快手的打開車門,揪著你的衣領離開車子。

「快走!」阿倫拿出槍,一手壓著你的頭掩護著你,剛剛因為衝撞而摔落一旁的黑衣人,似乎完全無傷的撲上來,阿倫轉過身,對著男人膝蓋就是一槍。「低頭,沿著牆壁走!」

你記得震耳的槍響,硝煙的味道,還有雨打在臉上的感覺,你壓低身體沿著建築物走,也拿出自己隨身的槍,將子彈上膛。

 

『唦~~想去哪裡吶?小生的客人?』低沉喑啞的聲音由不遠處傳來,又是一個黑衣人,雨聲那麼大,你卻能夠清楚聽見他的聲音,你轉身看著那個人……

 

「BOSS,該起來了喔!」

聽見的卻不是那個人的聲音。

愛瑞克睜開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見的是端著咖啡的羅納德‧諾克斯。

……而這裡,是阿倫的病房。

「讓我再睡一會……」愛瑞克翻過身,呢喃了句。

「待會要開會,起來喝咖啡吧!」羅納德沒接話,他說。「要開始會報今天的行程嗎?」

「……全部取消。」

「半個小時後,警方匯報搜尋進度:十點,接見德國分公司經理,下午一點,出席開幕典禮,下午四點,醫生彙報。」羅納德沒有理會愛瑞克,逕自告知今天的行程。「您該醒了,愛瑞克‧斯林維先生。」

「羅納德‧諾克斯,誰許你排這些行程……」愛瑞克惱怒的掀開被,一夜的雨聲跟惡夢擾得他幾乎沒入睡,疲憊加上這種被冒犯的感覺讓他分外不悅。

『就算宿醉,隔天也務必要拉他照行程走,別讓他撒嬌。』羅納德拿出隨身小筆記,念出這一段,然後看著羅納德。「前輩都這麼交代了,BOSS你也別讓我為難吧。」

「……前、前輩……」愛瑞克轉頭看著病房另外一端,男人依然躺在那裡。「是阿倫嗎?他、他……」

「YAP!」羅納德將小筆記本塞進西裝裡,理所當然說。「啊!不是剛剛交代的,是我準備接手您的保鑣時,阿倫前輩附錄的注意筆記。」羅納德將手上的咖啡遞給愛瑞克,他說。「寫了很多喔!」

「關於……我嗎?」愛瑞克愣著,他傻傻問。

「YAP!」羅納德臉色一正,看著愛瑞克說。「阿倫前輩會為他的雇主寫手冊,讓接手的保鑣能夠更快上手喔!BOSS,你的可是最大本的!」羅納德比了比個寬度,他說。

「是嗎?」愛瑞克握著手上的咖啡,淺淺的笑了。「……是嗎?」

「所以,你什麼時候要恢復成愛瑞克‧斯林維?」羅納德臉色一正,他嚴聲說。「你一直在這裡,盯著阿倫前輩,他不會因為這樣就醒過來好起來,這不是阿倫前輩希望你做的事情,也不是你該做的事情。」

愛瑞克瞪大眼睛看著羅納德,像是懷疑自己眼前站得是誰,好一會,才慢慢開口。「這……也是阿倫說的?」

「不,這是你該做的。」羅納德理所當然地說。「我們會站在這裡,是因為你是我們的雇主,保鑣永遠都在雇主身後保護你,看著你前進,會站在你眼前的那次,就是你遭受攻擊的時候。」羅納德看了愛瑞克一眼,他說。「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身為雇主,你現在該做什麼。」

「保鑣派遣協會果然沒一個簡單的孩子?」愛瑞克沉默了下,喝乾咖啡把空杯放在床上,伸個懶腰終於起身。「看來,該起床了。」

「歡迎歸位,BOSS。」羅納德笑了。

羅納德護著愛瑞克進會議室,環視了下周遭沒有異狀,他走到一旁拿出那本阿倫留下的交接手冊,他咬開筆蓋在寫著「推不動的時候,就拉著他走,在各種層面上。」這行打勾,羅納德嘆口氣蓋上筆蓋,不得不自言自語起來。

「就算宿醉,隔天也務必要拉他照行程走,別讓他撒嬌。」

「西裝褲左邊褲腳常常會翻起來,拍照不好看,要盯著。」

「領帶總是歪的,開會前要注意。」

「喜歡白蘭地,最多一杯,不然會誤事。」

 

看著本子上洋洋灑灑還有很多,羅納德蓋上本子收進口袋裡,他說。「唉,阿倫前輩……明明你才是最適合他的保鑣,到底什麼時候才要醒過來啊你……」

 

像是聽到羅納德的呼喚似的,床上的那人,緩緩地動了動,只是此刻還沒有人知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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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了一年終於來到第二十篇了啊~~

從下一篇開始就會大量的拖稿了啊←因為超多地方要重寫的啊哈哈哈(自我厭惡)

加上保鑣幾乎都是每週日米米上家教的時候我修稿發表,米米的家教也上到本週為止,所以很快就會不定期發表囉啾咪(差點寫成定期不發表)

這次派翠克的這番話我真的好喜歡啊~~(扭扭扭)

 

派翠克蓋上相本,他迎上威廉的視線,沒有一絲遲疑地說。「他並不勇敢,所以您也無須退縮。他擁有的虛名已經太多,但是他真正想要擁有的,卻只有您真誠的靈魂與心,不知道您是否知道自己能夠捧在手心的,是如何珍貴的存在?」

 

大家如果也喜歡的請告訴我啊~~

下回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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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上次更新已經一個月了欸!我好棒棒我終於打開了這個檔案了。(恭喜我家杏仁生日快樂)


 

 

=21=

 

 

那晚的雨,沒有停。

威廉一層一層地套上自己出任務的裝備,黑色的皮衣,防彈背心,綁腿,槍套。他將黑髮往後梳,戴上護目鏡,確認身上的彈夾是否足夠應付這次攻擊,看著保鑣協會其他同仁,是否都整裝完畢。

十二人小隊,十二位A級保鏢集結在此。

在那件威廉的西裝外套裡,有一個小盒子,威廉還來不及給克雷爾的紅色耳環。

那是有GPS定位器的耳環。

簡直算是慶幸,克雷爾還沒戴上耳環之前他就先披上了那件外套。

 

現在他們一票十二人已經到了跟蹤器的定點外,這是一間荒廢的醫院,入夜之後顯得更加陰森,威廉打開夜光護目鏡,並且開啟紅外線掃描,確定跟同伴之間的通訊頻道連線沒問題。

『威廉,熱能感應器顯示裡面有六個人,就身形判斷,雇主應該在裡面。』

「那麼,出發。」威廉冷冷地說。「不管發生什麼狀況,都以維護雇主的安全為主。」

『是!』

 

 

尋著陰暗的走廊,威廉帶著雙人小隊前往應該是克雷爾所在的西側病房,兩隊則是由南北側侵入,還有一對則由高處空降。以往威廉不介入救援行動,主要是他負責的雇主從來沒有需要救援過,另外,這次的主謀也是讓威廉決定插手的原因。

 

當克雷爾被劫走,風雨中威廉也看清自己手上的那張昨夜入侵的歹徒照片,他任著雨水打在自己臉上,臉上表情卻是不敢置信。

「怎麼會……這是……」威廉愣著,目前發生的一切幾乎都串了起來。

為什麼阿倫會身受重傷?

為什麼收集資料強大的保鑣協會會無法搜尋出符合資格的兇手?

為什麼自己的防護網會被看穿?怎麼會有人能夠從自己手中將人帶走?

 

「昂德.鐵特克……」威廉看著手上那張照片,白髮蓋臉,卻難掩長長的傷疤橫過臉龐,但是那個人,他認得。

保鑣界的傳說,至今無人能及的特AAA級保鑣,乖張瘋狂卻又比任何人都強悍,是這個人創立保鑣派遣協會,是他寫下了保鑣協會的搜尋系統與防護網,是他建立了制度規範跟一切。

昂德. 鐵特克離開保鑣協會至今,一直都下落不明,怎麼會……

 

 

威廉凝神深呼吸,壓低身體示意他人警備,轉身就探進了那個病房。

病房裡是空的,窗前有一張椅子還有一張解剖台,而那裡,有一個人低著頭坐著。

沒停過的大雨中,威廉不知道為什麼還能聽見有液體搭、搭、搭、滴在地上的聲音。

那個人,有一頭長髮。

他身上穿著威廉的黑色西裝。

威廉示意其他人警戒,他走了過去,伸出的手微微顫抖。

那個人的臉上,不斷有水珠滴下,在地上匯成一個小湖。

來不及了嗎?威廉一個深呼吸終於將那個人的臉抬起。

 

「唦~~驚喜~~?」被自己抬起的那張臉,不是克雷爾,那人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沒有表情,卻緩緩的開口。

誘餌!威廉一驚!立刻收手才要掏槍,雙手一緊已經被架住,威廉一回頭,就看見身後兩人已經被不知道何時出現的黑衣人放倒,他想到屋裡的其他人,立刻放聲大喊。「別過來!」

「唦~~別擔心,他們根本過不過來了~~」椅子上的那個人輕聲說,下一刻威廉立刻被人架起,改被壓在不知道從哪裡被拿出來的椅子上。「十二人小隊,小威廉~您也真是看重小生啊~~」

「果、果然是你,昂德.鐵特克!」威廉努力撇過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嘶吼地說。「為什麼、身為我們的前輩,你為什麼要這麼作!」

「唦~~不就是小生嗎?」白髮男人從椅子上起身,邊笑咪咪地將散著長髮綁起邊說。「還記得小生,真讓小生感到榮耀吶~~威廉.T.史皮爾斯,我們也好久沒有聊一聊了~~」

「克雷爾呢?」威廉按耐滿腹的疑問,就現況看起來,葬儀社似乎沒有急切想要殺他的意思,他幾個深呼吸之後,咬牙切齒地說。

「唦~~小威廉來得太快,小生還沒機會下手呢?」白髮男人笑嘻嘻的調整椅子,正對著威廉坐著。「小生尋找了好久,終於,終於找到那雙綠色的眼睛,翡翠般的鮮綠,就像是會反射出每一道光芒,小生好想要好想要,從小生在就職的時候,就對那雙眼睛印象深刻,只是那時候那孩子不是紅髮,讓小生找了好久吶。」他打個饗指,一個黑衣人就將還昏迷著的克雷爾抱了出來,放躺在一邊荒廢的手術台上。

「克雷爾!」威廉要撲上,背後的男人又壓著他坐下。

「雖然已經鎖定目標好一陣子了,不管在酒吧還是在開刀房那次,小生都幾乎確定他是小生想找的人,原本小生都準備好要下手了,如果不是在花園裡看見他死氣沉沉的模樣,他大概就不能活到這時候了吧?小威廉不知道吧!小生吶~~可是有著法醫資格吶~~」白髮男人從腰後摸出了一個皮袋,緩緩秀出裡面保養如新的手術刀,然後起身,走向昏迷中的克雷爾。「小威廉,小生一定可以很完好的取下這雙綠色眼珠的,不會像那些被小生在臉上打X的綠眸者,他們的眼睛既混濁又骯髒,小生吶~~實在不能容許所謂有著高貴身份的人,用那樣的眼睛看世界吶~~」

「你既然想要身份高貴的人,那為什麼要殺阿倫.漢佛瑞茲?」威廉一驚,他必須要拖延時間,不然克雷爾就危險了!

「因為他,是保鑣吶~~嘻嘻,嘻嘻嘻嘻~~」威廉的拖延戰術似乎生效,白髮男人停下腳步,看著受制的威廉理所當然地說。「那位保鑣,不就跟小威廉一樣,在任何情況下優先保護主人的保鑣嗎?唦~~身為保鑣代表什麼意思,你們應該再清楚不過不是嗎?」

「所以你就殺了他?」威廉咬牙,他質疑著。

「唦~~如果是小威廉你~~」白髮男人低聲說。「對小生說『不要對他出手,我不惜一切的護全他!』,您說,小生要怎麼辦呢?」男人嘻嘻嘻嘻地笑了起來,拿著手術刀的手在空中畫出一道道亮光。「小生吶,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所以就跟他說了~~『如果你願意代替那個人,小生就放過他。』那孩子,也有一雙漂亮的綠色眼睛吶~~但是似乎不是小生想要的眼珠,所以小生還是沒有取走他的眼珠,而且最後吶,小生還是手下留情,沒有殺了他不是嗎?嘻嘻,嘻嘻嘻嘻,小威廉~~你所保護的人,有一雙小生渴望已久的眼珠,所以就算您對小生這麼說,小生也絕對不會心軟吶~~』

「你這傢伙……嗚!痛……」威廉想上前,肩膀卻傳來一陣劇痛,身後的兩個人用力將他壓回座位上。

「唦~~小威廉~~」白髮男人回過頭,看了威廉一眼,笑咪咪地說。「別亂動吶~~肩膀脫臼可是會影響你日後的保鑣生涯吶~~小生的人偶下手可是完全不知道輕重的,輕輕一出手,就可以讓你的手再也舉不起來了。」

「嗚……」威廉知道他所說不假,剛剛黑衣人在自己手邊一捏,他的肩膀已經無法再出力,但是要他這樣就看著克雷爾受害,就算不是身為保鑣,他也絕對作不到!

「就在那裡看著吧!小生會讓他不會有太多痛苦的~~嘻嘻,嘻嘻嘻嘻~~」男人走向解剖台,就像要打開聖誕禮物的小孩一樣雀悅。

「……住手、住手……」威廉咬牙切齒著看著眼前的白髮男人,向來反應極快的他此刻卻什麼都想不到。「不要碰他!不要對他出手!克雷爾.沙多克里夫!」

黑暗中只剩下手術刀的光芒在閃耀著。

 

 

 

 

一片漆黑。

耳旁傳來規律的機械聲。

 

阿倫以為自己醒了。

但是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您醒過來了嗎?阿倫.漢佛瑞茲先生?」

發不出聲音。

「您別緊張!您昏迷的太久了,身體現在很虛弱。」

嘴唇上有一些些的溼潤觸感滑過,阿倫才發現自己有多渴。

「您受傷了,但是不會危及您的生命,請稍等,醫生馬上過來為您診療。」

發生什麼事……

 

「漢佛瑞茲先生,我是負責照顧您的醫生,您被送到醫院來時,已經昏迷與失血過多,醫療團隊已經為您進行治療,您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因為您的臉部有受傷,所以目前眼睛部份有包紮,並不是失明,請不用擔心。」

換了一個聲音,沉穩又緩慢的解釋,阿倫只覺得渾身發疼,根本想不了太多。

「我們會馬上通知斯林維先生,他交代我們要好好照顧您,您傷得很重但是不會有事的,一定能夠恢復的。」

是誰的名字,為什麼如此熟悉……

 

『阿倫。』

最後能想起的,隱約是個磅礡大雨的夜晚,男人看著你,他臉上的水滴不斷落下,你發不出聲音,只能瞪大眼睛看著他。

『保鑣合約終止的文件,我早已簽好放在管家那裡,我已經交代他了,不管我發生什麼事情,他會把合約交給你的。』

你看著大雨裡,男人的臉有些模糊,他笑著,水滴不斷從他的嘴角落下來,他脫下西裝外套,磅礡的雨聲卻沒有遮掩男人說的一切。

『孤兒院我也談好了,那些孩子們會有更好的環境,全新的住宅,遠好過之前那個黑心集團……抱歉,我瞞著你。』

眼前能見的一切越來越少,染著他慣用香水的西裝外套慢慢蓋上你,你無法動彈,只是看著那張笑臉在你眼前消失。

 

『我……。』

雨聲那麼大,沒有蓋過他說的這句話。

『再見了,阿倫。』

 

 

故意發出重重的腳步聲,男人的聲音在大雨中聲嘶力竭的吼著。『這裡!我在這裡!』

你感覺到男人的腳步漸行漸遠,那些迫近的腳步聲也跟著消失。

 

是……愛瑞克!

「漢佛瑞茲先生!」

「漢佛瑞茲先生,你沒事的,請冷靜!」

阿倫近乎直覺的要坐起,才發現自己根本別說坐起,就連抬起手腕都做不到,他一掙,醫護人員就靠上來壓住他,要他冷靜。

阿倫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傷,不知道他其實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不知道愛瑞克眼睜睜看著他倒下,不知道那個男人身上曾經染著他的血,在他的手術結束前不肯睡不肯治療,不知道那個男人在那場大雨中抱著重傷的他,直到救援到來。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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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呢!

米米也考試考完了,只是考了不太好(笑)

最近我已經在寫新的不死,對,是新的,全新的。

而我也開始補寫忘記威廉

總之,在寫不死卡文的時候,就跳去忘記威廉,忘記威廉卡住之後,就來保鏢派遣協會之類的流程

.........這樣下去這篇文要多久才會寫完啊!

保鏢目前還有卡一個很大的問題,過了這個問題之後我想應該就能很快寫完了,如果這個問題沒卡卡住我四年的話,應該會繼續寫完。

好了,我們的葬儀社(UNDERTAKER)音譯昂德.鐵特克(笑)終於登場了。

雖然我想大家應該早早就知道是他了,在原本版本中他是真的到這一篇才登場,不過就像我說得,我改了很多很多進度,終於進到主線(就像漫畫連載一樣)

然後雖然很暗喻,這一集開始,愛瑞克終於脫離渣男的身份了(好啦,其實重寫的版本他也沒這麼渣)

阿倫也終於醒了,接下來他們的進展會很緩慢,但是阿倫活著,我想對大家來說那樣就夠了吧?

所以應該不算是大家的驚喜吧,真正的驚喜是,下一次的更新會更久更久之後,敬請期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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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伦还活着比什么都好,但是感觉之后埃叔要搞大事情。埃兰两人又要虐了(我为什么要说又)总之还是很期待保镖更新的了,虽然我感觉离下一更新还有很久_(:з」∠)_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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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上次更新是多久以前了啦....人家討厭武打戲啦...


 

=22=

 

 

也許一般人將突然好轉的意外稱為奇蹟,但是威廉.T.史皮爾斯從不做那麼浪漫的想像。

但是只有此刻,他覺得在他眼前,發生了轉機。

來自克雷爾.沙多克里夫。

 

威廉看過克雷爾的資料,他知道克雷爾自小學武,都只是很簡單的擒拿。他從沒想過會在這一刻,他看著男人以眨眼間的速度,制服了那個靠近他的白髮男人。

說制服,也許言之過早。

「你好,先生。」不知道何時醒來的克雷爾,在白髮男人走近的瞬間,他伸手反奪男人手上的手術刀,一把回扣上那人的頸子反壓制住。「其實啊~人家不喜歡有人拿著刀子指著像人家這樣的淑女。」

「唦~~是嗎?」昂德.鐵特克絲毫沒有一點慌亂的感覺,甚至他毫不訝異克雷爾的反制,好似他早已經知道男人醒來。「那,小生真是失禮吶~~」

「叫他們放開威廉。」克雷爾感受到白髮男人的冷靜,這通常代表自己對他沒具任何威脅,他心中暗自盤算雙方的籌碼,將手術刀抵在男人頸子上下令。

「喔?」昂德.鐵特克笑了笑,沒答應克雷爾,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小生不肯呢?」

「那就算我是淑女,但是為了保護心愛的男人,我可不客氣了。」克雷爾也沒客氣單手持起另外一把刀,毫不客氣指著男人的眼珠,再次威嚇。「放開威爾,不然我會讓用你的眼珠對大家負責!」

「唦~~你怎麼會知道,你指著的地方,是小生的眼睛呢?」男人扯出了詭異的微笑,緩緩揚起了手。

「也許不是眼睛。」克雷爾沒鬆手,刀鋒緊緊抵著那人的喉嚨,他說。「但是這裡不會錯,我再說一次,叫他們放開威爾!」

「唦~~不放?」男人幾乎是裝傻,他說。

克雷爾想也沒想,握著手術刀的手就往男人的頸子劃了一刀。「放開他!」

「唦~~」昂德.鐵特克開始發出刺耳的笑。「小生吶~~其實很討厭見到自己的血吶~~」迎上威廉的眼神,他默默地說,手指才搭上了克雷爾握著手術刀的手腕,就見他稍稍施力,克雷爾吃痛一叫,卻沒有鬆開手。

「克雷爾!小心!」威廉想也沒想的要衝上前,背後黑衣人一把將他壓回椅子上。

「放開他!不然我再補你一刀!」手痛的發抖,克雷爾卻沒有一絲退縮,反倒把手上的尖銳刀鋒更抵上男人,再威嚇。

緊張的氣氛之下,簡直像是為了添加凝重氣氛似的,在建築物的上方傳來了連續的爆炸聲,原本一片死寂的戶外在這聲爆炸之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唦~~掙脫了小生的人偶嗎?」昂德.鐵特克神清氣爽的,像是完全沒看見克雷爾用手術刀抵著他,更別說正在威脅他。「小威廉的十二人小隊,看起來還是不好搞定吶~~嘻嘻,嘻嘻嘻嘻~~原本小生也對自己人偶充滿了信心吶~~」

「昂德.鐵特克,放開克雷爾,也許還能幫自己留一條生路。」威廉明白情勢已經開始轉變,他沉聲再次威嚇男人。

「小生好怕吶~~」像是在嘲笑克雷爾的勇敢跟威廉的威嚇似的,男人彈彈手指,兩個黑衣人就放開威廉,威廉立刻將被扯掉的護目鏡戴起,掃描確認房間裡沒有其它人,他忍著肩痛飛快走到克雷爾身邊,掏出槍枝指著男人,並且示意克雷爾接過自己遞過去的槍。「克雷爾,你沒事吧。」

「沒事。」,克雷爾忍著手上的劇痛,接過威廉給的武器,像是互相牽制似的,叫做昂德.鐵特克的男人並沒有放開手。

「放開他,昂德.鐵特克!」這下有兩把槍指著男人,威廉似乎多了一分勝算,保鑣的職責在於保護雇主的安全,在克雷爾安全離開這裡之前,他都無法掉以輕心。他貼近克雷爾,以肉身擋在克雷爾跟昂德.鐵特克之間,將槍口朝著黑衣男人,要他放開握住克雷爾的手。

「唦~~如果小生說不要呢~~嘻嘻,嘻嘻嘻嘻~~」似乎完全無視於威廉跟克雷爾的威脅,昂德.鐵特克說。

威廉朝著站在座位旁的兩位黑衣人就開了兩槍,準確命中膝蓋,但是那兩位黑衣人卻沒有一分的退縮,反而直挺挺的站著。

「怎麼會……」威廉一驚,樓上又傳來憾動的爆炸聲,他知道時間不多了,想要扯退克雷爾,沒料到男人的手勁這麼重,明明看起來只是將手指壓在克雷爾手腕上,威廉卻怎麼樣也扯不開。

「小威廉難道不想知道,這爆炸聲哪來的嗎?」相較威廉的緊繃,昂德.鐵特克就像在欣賞一齣美妙的歌劇似的,悠悠地說。「還有你的十二人小隊,又能夠有多少人來這裡支援?」

「放手!」威廉感受到男人話中的威脅之意,當機立斷一手擋開克雷爾讓他退了步,隨即朝著昂德.鐵特克的手腕連開兩槍,試圖逼退他。

讓人意外的是,昂德.鐵特克沒有放手,甚至沒有任何反應。

「嘻嘻,嘻嘻嘻嘻~~」白髮的男人一貫陰森的笑意,緩緩抬起頭看著兩人,他的神態自若,就像威廉根本沒有攻擊到他的樣子。「小生說了,其實很討厭見到自己的血吶~~因為吶~~小生老是忘記哪裡會流血,而哪裡不會?」

威廉突然覺得不妙,他轉開夜視鏡的熱感應功能,掃描室內才發現剛站著黑衣人的部份,雖然有人體顯示,但是根本沒有熱感應,而眼前的昂德.鐵特克只有一半有熱能反應,換句話說……威廉再次護住克雷爾,直接朝著有黑衣男人熱能反應的肩膀跟頭部開槍。

槍聲響起,男人卻沒有任何受創的反應,威廉一咬牙,直接手刀劈往男人的手,感覺就像踢到鐵板似的作疼,他沒有說話,一手護住克雷爾,抬腿就踢在昂德.鐵特克腰際,藉著作用力終於讓克雷爾掙脫男人的控制,他扔掉手上用完子彈的槍,換掏出另外一把槍斷後,將克雷爾推到自己背後要他就往外跑。

「威廉!這裡!」

聽到熟悉的聲音,威廉一抬眼發現門外終於出現自己期待的支援,威廉甚至不及細數人數,他一邊將克雷爾護在自己身後,一邊攻擊兩位強悍的黑衣人,在戰況之下,毫無疑問的要先撤離克雷爾,槍聲不斷響起,硝煙四起的同時,他伸手一推,將男人送到門口。「克雷爾,快走!」

「威爾!」感受到威廉的力道,克雷爾不禁浪蹌了下,跌入支援的部隊手中,立刻有人以身體護著他的頭部跟身軀,並迅速的將他往外帶。克雷爾當然知道威廉的思緒,卻無法在這個時刻放心轉身就逃。

「還等什麼!走!快走!」威廉再次扔下沒有子彈的槍,從腰側掏出手槍,不斷對著十分難纏完全肉搏的兩人開火,只聽見威廉這聲交代,支援部隊立刻快手腳的架著克雷爾,其他人抱起地上的同袍突破戰局。

「小威廉。」站在兩位黑衣人身後的白髮男人,緩緩撿起被打掉的手術刀,掛著依然不變的笑意,在滿佈硝煙的昏暗房間裡幽幽開口。「從小生手上搶走東西的人,至今沒有活口,這次看在同袍的份上,那個就寄放在你身邊,可要替小生仔細呵護著~~

威廉還沒意會到昂德.鐵特克的意思,卻見兩位黑衣人直朝自己而來,臉上還透紅光,威廉意識到情況不對,伸手掀翻一邊的舊床架朝兩人砸去,立刻朝門外奔跑!

「小生吶~~很快就跟你見面的。」

昂德.鐵特克笑著,說話的聲音隨即被黑衣人發出的聲音給掩蓋,不知何處煙霧竄起,然後是炙熱的溫度,威廉眼角能看見綻著紅光炸開的黑色人體,他一掃眼前建築物,長腿翻越過走廊縱身躍下,不免狼狽的跌在濃蔭的樹木上為遮蔽,待巨響跟火光稍歇,他回頭看,剛剛的戰場現在已經被火燄吞沒,不論是黑衣男子還是白髮男人都失去了蹤跡。

顧不得渾身是傷,威廉從樹枝上躍下,終於接通剛剛失去作用的通訊。「我是威廉,雇主呢?」

「雇主沒事,已經平安徹出。」

「我知道了,保持警備,我立刻過去。」一聽到這句話,威廉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朝集合地點走去。

「威爾!」被熊熊焰火吞噬的廢棄醫院照亮的半邊天空,克雷爾看到威廉終於平安走出,顧不得身邊的保鑣們,一秒都不願等的飛撲到威廉懷裡。

「嗚。」威廉沒多說,只是咬牙忍著克雷爾的力道。「你沒事吧?」

克雷爾什麼都沒說,只是把頭埋在威廉胸口,掩飾著他輕微顫抖的雙手。

「回去吧。」威廉安撫著克雷爾,他皺著眉頭,退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問。「克雷爾……你好燙?」

克雷爾抬起頭,原本想給威廉一個沒事的微笑,緊張的情緒一鬆懈,還病著的紅髮男人就在威廉懷中失去了意識。

 

 

 

 

 

會議終於結束,愛瑞克鬆鬆肩膀打個呵欠走出會議室,就見羅納德迎了上來。

愛瑞克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直直走進吸煙室,點了一根煙,看著羅納德跟了進來,才緩緩問。「……怎麼了?」

「醫院來了通知。」羅納德一邊盤算著接下來的行程,一邊考慮著愛瑞克會有的反應。「昨天,阿倫.漢佛瑞茲前輩醒了。」

「……是嗎?」雖然只有一瞬間,愛瑞克皺著眉頭,又馬上恢復了他一貫冷淡的表情。

「接下來的行程是參加U社開幕酒會,還有參訪S公司的工廠。」羅納德看了他的表情,拿出筆記本,細數接下來的工作。「等你抽完那根煙我們就該出發了,BOSS。」

「再一根吧。」愛瑞克沒什麼反應,只是看著手上的煙,他說。

「我知道了。」羅納德沒反駁,只是點點頭。

 

羅納德走出吸煙室,從口袋裡翻出阿倫的筆記,翻到寫著『吸煙』的那頁。上面詳細寫著愛瑞克抽煙的習慣,時機,動作,還有注意事項。

『通常他會主動提出想要再抽一根煙,代表他不想走接下來的行程,可視情況作調整,但是,不要過度順著他。』

「唉,阿倫前輩。」羅納德忍不住開始抓頭了。「這樣情況要我怎麼斷奪啊!你怎麼沒把自己也寫進去啊!」

 

 

 

那天行程結束之後,羅納德還是把愛瑞克送到斯林維醫院去。

「今天的行程已經結束了,BOSS還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嗎?」車停在醫院停車場的VIP電梯前,羅納德不動聲色地問。「如果已經累了,那我送你回宅邸。」

「明天早上來這裡接我。」愛瑞克沒反駁羅納德的自作主張,下車前只交代這件事。

「晚安,BOSS。」羅納德一貫的二指禮,他說。

 

 

愛瑞克站在病床旁。

阿倫躺在床上,睡著。

 

進病房之前,他已經聽完醫生的簡報了。

阿倫傷得雖然重,經過妥善的治療跟復健,日常生活是不會有問題的,但是阿倫臉上的傷勢,雖然因為刀鋒切口銳利,留下傷痕勢必難免。

「可以安排去疤手術的整型手術嗎?」愛瑞克撐著臉,低聲地問。

「這要等病人臉上的傷口痊癒,我會在換藥的時候安排整形醫生會診。」主治醫生說。

「直接排入他的療程。」愛瑞克說。「……我希望他拆下紗布的時候,不會因為臉上的傷痕而難過,知會整形醫生,可以的話,連身上都不要留下傷痕。」

「……我知道了。」主治醫生說。「病人剛剛醒來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所以有給他施打鎮定的藥劑,明天等他醒來,我會在跟他回報傷勢跟治療的進度。」

「就這麼作吧。」愛瑞克站起身,他說。「我去看看病人。」

 

愛瑞克放輕腳步繞著病床走了一圈,打量著床上的阿倫,床邊撤掉心電圖儀器器材,阿倫身上也少了許多管線,他可以聽見男人平穩的呼吸,不變的是纏繞著阿倫的白色繃帶,並沒有因為這樣減少。

如果讓他慢慢療養,是不是他就能多在自己身邊待一段時間?

是不是,自己就能夠多擁有他一些?

是不是……放開他的時間就能夠更晚一點?

愛瑞克在阿倫床邊拉過椅子坐下,看著男人的臉,輕輕地握住他沒打點滴的手。

「晚安,阿倫。」愛瑞克低聲說。「祝好夢。」

 

 

阿倫實在很難判斷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來。

習慣性的睜開雙眼,卻什麼都看不到,覆蓋在眼上的異物感不減,讓他總是直覺性的想要伸手觸碰自己的眼睛。

「……」好不容易習慣右手打點滴,凡事要左手為主,才發現有什麼東西壓住自己的手腕,阿倫有些迷惑,他挪動手意外摸到那個壓住自己左手的,是另外一個人的右手。

「……愛瑞克?」幾乎不假思索的,阿倫脫口而出。

那個人,沒有任何反應。

阿倫緩緩抽出自己的手,輕輕地摸索著那隻握住自己的手,然後觸上那人趴在床邊的臉頰,這眼鏡,這臉龐……阿倫把動作放得很輕,從這規律的呼吸聲聽起來,愛瑞克應該睡了,阿倫收回手,緩緩的再次握住男人的手。

 

現在,他醒著。

他終於知道自己醒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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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兩百年沒更新了吧~保鏢回來了呢~(樂)

我這裡的積稿大概到25回,到時候就會變成一癱軟泥了吧(煙)

我的武打一直寫的爆炸爛,從十幾年前就一直爛的透徹,現在看自己寫什麼都有點懷疑有人看得懂嗎?

接下來威克這邊就要對付終極大boss,愛倫這裡就要專心談戀愛了←但是還在虐

這個大boss真是夠煩的,保鏢已經寫了這麼久還是搞不定他,真希望樞娘再給些什麼設定來幫幫忙,我自己的設定又太可怕了

希望今年能把保鏢寫完啊...好啦,我自己知道不可能(掩面)

八月正在奮戰黑執事舞台劇的門票中,好燒錢的季節啊~天氣這麼熱大家也要小心中暑喔,多多喝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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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不出來了啦!!(扔)


=23=
 
羅納德.諾克斯想,在他的保鑣生涯中,應該沒有多少次有機會面臨這樣的大場面吧?
一個是身份尊貴的英國皇室,一邊是富可敵國的商界大老,現在大家全都擠在這間醫院裡,別的不說,保鑣派遣協會派駐在這裡的保鑣大概就有三分之二了吧……呃,不論死活??
如果說有什麼要慶幸的,就是自己這邊的雇主很健康,可是那邊的雇主,是昏迷著被抱進來,而且抱他進來的那個人,是他的保鑣,自己的前輩,威廉.T.史皮爾斯。
 
看他到威廉前輩閃進急診室的時候,出來放風的羅納德簡直嚇得眼鏡都要從臉上滑下來了。
「幫我叫醫生,羅納德.諾克斯。」威廉一臉血污,抱著懷裡蓋著外套的紅髮男人,卻不改冷靜臉孔。「還有,聯絡喬依。」
「前、前輩!」羅納德根本傻了,他連忙扶正眼鏡追上威廉,示意急診室立刻推床過來。看著護士小姐安置好威廉手上的人,羅納德立刻聯絡保鑣派遣協會的喬依,放下電話才敢發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啊!前輩!!你的肩膀!」注意到威廉剛剛還抱著男人的右手不自然的垂著,肩膀詭異的角度讓他忍不住驚呼起來。
「噓。」威廉示意羅納德安靜,替男人調整枕頭拉好被單,替克雷爾撥開臉上的頭髮,低聲交代護士小姐。「病人姓名是克雷爾.沙多克里夫,他沒受傷,但是他從前天就開始發燒,大概兩個小時前又開始發燒,然後有一些脫水,對阿斯匹靈過敏,以上。」
「威廉前輩!你的肩膀!」羅納德一直等到威廉講完,才低聲提醒他也傷得不輕。
「脫臼而已。」威廉皺著眉頭,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低聲說。「我帶了十二人小隊進行救援,能夠出來的竟然不到一半。」
「到底是什麼樣強大的對手?」羅納德幫著威廉脫下外套,示意旁邊的護士協助治療。
「……你也聽過他的名字的。」威廉摘下眼鏡,冷冷地說。「在我們協會中,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羅納德沒說出口,他立刻知道威廉說得是誰。「怎麼會……難怪……」
「羅納德。」威廉一挑眉,看著護士為他打針,一會才說。「阿倫的情況呢?」
「喔!」一提到這個羅納德才想起來,連忙回報。「阿倫前輩兩天前醒了,情況穩定,雖然接下來還要接受幾個治療,現在已經能夠會客了。」
「立刻幫我安排跟他會客。」忍著肩膀上的痛,威廉一邊交代著,一邊關注著他身邊的其他夥伴。「喬依還要多久才到?」
「四十分鐘。」羅納德看看時間,他說。
「治療吧。」威廉也看了一下時間,他轉頭跟等在一旁的醫生說。「別浪費時間打麻藥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作。」
「可是這樣會很痛……」醫生看著男人身上幾道傷口還在不斷滲血,更別說脫臼的肩膀讓肩膀一片烏黑,護士小姐剛剛已經打過破傷風,但是身上這些傷勢還是需要治療。
「快點!你不來就我來!」雖然成功救援,但是沒有逮到主嫌加上夥伴受傷,威廉絲毫輕鬆不下來,他怒斥醫生不要浪費他的時間。
醫生跟護士對看一眼,羅納德的眼神示意他們動手,醫生嘆口氣終於上前按住威廉的手臂,他說。「……深呼吸。」
「……!!!」男人咬著牙,忍著極痛沒發出一聲哀鳴。
 
但是一旁的羅納德昏倒了。
 
 
 
 
 
 
 
 
 
 
叩叩。
沒有多餘的語言,威廉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低喚。「阿倫。」
「……威廉前輩?」眼睛仍然裹著紗布的男人楞一下,才緩緩動了起來。「是你嗎?」
「是的。」威廉走到阿倫旁邊的椅子坐下,他說。「感覺如何?」
「黑暗的世界……」阿倫仍然躺著,他的傷勢還不容許他坐起來。「很可怕。」
 
「你的眼睛不會有事的。」威廉說。「……我們也跟我們的前輩打過照會了。」
「咦?!啊!」阿倫一聽,急著想坐起來,馬上吃痛的躺回去。「你……你們沒事吧?!」
「十二人小隊……被殲滅了一半。」威廉無力的倒入椅子上,他說。「你能夠活著回來,我應該要佩服你才是。」
「一半……」阿倫倒吸一口氣,他比誰都清楚這代表什麼。「你受傷了嗎?」
「無礙,都是輕傷。」威廉說,「雖然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你能夠告訴我你當初對上他的過程嗎?」
「我記得……一開始,是黑衣人……」阿倫讓自己沉入黑暗當中,低聲訴說。「他們飛撲而上,我對他們用槍,子彈不論打在哪裡,他們絲毫不動彈……」阿倫頓了一下,他說。「威廉前輩,我想他們並不是人類。」
「我也這麼覺得。」威廉認同。「他們沒有反射神經,他們不會疼痛,不論我攻擊他們任何地方他們都無感,重點是,他們在我眼前爆炸,沒有一個人類會像那樣,冒出紅色光芒然後爆炸。」
「機器人?」阿倫隨之證實自己的想法。
「應該是,我剛剛請喬依調閱了昂德.鐵特克的資料,他本人對機械人體工學跟AI好像頗有研究,如果是他這樣的鬼才,我覺得就算做出有人工智慧,又會主動攻擊性的機器人,完全不意外。」威廉認同地說。「看起來我們有個難纏的對手,從頭到尾,他要的就是我的雇主的眼珠,根據我們短暫交手的言談中,他還是保鑣的時候應該就有見過我的雇主,只是那時候他還不是一頭紅髮,所以他最後才找到了他。」
「雇主無事嗎?」阿倫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我救他出來了。」威廉皺著眉頭地說。「但是他說了,下次很快會再見面,我想他短期內應該會在發動攻擊,我一定要在他下次攻擊的時候就一舉消滅他, 阿倫,你對你們上次的交手還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印象深刻……」阿倫試著挪動下身體,身體畢竟有極限,他只能指著自己的腰側。「當在我防禦的時候,他們從這裡下了一次重手,很嚴重,當下我痛到直接昏過去。」
威廉沒說話,他知道阿倫說得是哪裡,那一擊讓他斷了三根肋骨,斷掉的肋骨反插內臟造成嚴重的出血,要不是醫療團隊反應夠快,現在阿倫應該已經不能躺在這裡了。
「還有,威廉前輩。」阿倫像是又想到一些事情,他又開口。「你有注意到,他有一個完全沒動作的黑衣人嗎?」
「黑衣人?我們在攻堅的時候,注意到屋內有六個人,扣掉雇主,他們有五個人,除了昂德.鐵特克之外,幾乎全都是黑衣人。」威廉沉思了下細數。「我實際交手的除了昂德.鐵特克之外還有兩個黑衣人,後來他們在我面前爆炸,銷毀了一切的痕跡。」
 
「當我受了重擊,,即將昏迷之際,我看見在昂德.鐵特克的背後還有另外一個黑衣人,他穿著斗篷似的長大衣把整個人遮得很嚴謹,不同於其他人的是他完全沒有動作,感覺就像沒有能量的人偶……我隱約知道這個人才應該是個關鍵,但是當下卻在沒有辦法抵抗了。」
威廉沒接話,就當時混亂的場面看來,他的確沒有估算對方有多少人,他還在思考當時的狀況,就聽到病房另外一端的觀察窗傳來提醒的聲音,示意他該結束對話了。
「我知道了,我會去查查看相關資料,是不是還有我沒注意到的地方。」威廉朝著觀察窗點點頭,他知道病房內的對話觀察窗那邊也會聽見。「有醫生提醒我該讓你休息了,我就不打擾了。」
「啊!威廉前輩!」阿倫頓了下,他喊住男人。「……那個、威廉前輩有遇到羅納德嗎?」
 
「羅納德?」威廉抬頭看了一下觀察窗那邊的羅納德,目前正狂比手勢打X要他回答,威廉瞇了雙眼,沒照對方的意思回答「嗯,我有遇到他,怎麼了?」
「可以轉告他,我想……」阿倫有些不安的挪動了身體,還因為疼痛皺了下眉頭,他才低聲地說。「我想見他的雇主愛瑞克.斯林維先生,請他幫我安排。」
威廉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原因無他,因為阿倫想見的那個人此刻就坐在觀察窗的那邊,更別說羅納德更手忙腳亂不斷比畫著『噓!』『不行』之類的X式手勢。
「我知道了。」威廉用不慣用的左手推推眼鏡,偏頭看了男人一眼,淡淡地說。「我會幫你轉告,你好好休息。」
「謝謝你,威廉前輩。」阿倫像是安心了,他說。
 
 
看著威廉走出VIP室,這端的羅納德終於結束了比手畫腳的遊戲,他回頭看著就坐在他背後的愛瑞克.斯林維。
「怎麼辦?BOSS?」身為愛瑞克的貼身保鑣,對於愛瑞克的行程羅納德自然是清楚不過了,雖然他現在所有空閒時間幾乎都待在醫院裡,卻沒有與阿倫照面過。「我看威廉前輩待會就會來敲門了。」
「喔?」愛瑞克挑眉,含糊的應聲。
叩叩。
「啊啊~~果然來了。」羅納德聽見敲門聲就忍不住哀鳴著,他說。「我不管了啦~~我是你的保鑣又不是你媽!根本沒資格壓著你去見阿倫前輩!你自己跟威廉前輩說!」
「羅……」「威廉前輩,你自己跟他說!」門才開,羅納德就扔來這一句轉身就從門口溜出去,威廉看著逃難似的羅納德,轉頭看著室內的愛瑞克不改嚴謹地問。「我可以進來嗎?斯林維先生。」
「進來。」愛瑞克揮揮手,要男人自己進來。
「阿倫的請求您聽到了嗎?」威廉也不廢話,他說。
「聽到了。」愛瑞克含糊地說。「我最近行程很忙,會在找時間去見他。」
「喔?」威廉低聲相應,眼神掃向男人周遭四散的西裝外套、襯衫、領帶還四散餐具的房間,都能看得出來男人有多長待在這裡。
「很忙?」像是質疑著,威廉不以為然地說。「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我發現你現在有一些空閒,我相信您的保鑣不會介意我向他借一下雇主?」威廉二話不說走向前,用左手一把就將男人給提起,毫不客氣拖著的往門外走。
「喂!喂!喂你!」愛瑞克沒想到會有這麼一筆,愛瑞克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威廉緊緊擒住手臂往外走。「放開我!放開我!」
 
「我聽了主謀者提到當初阿倫跟你的情況。」威廉毫不留情抓著愛瑞克,他說。「身為當事人,你應該比誰都知道阿倫是怎麼護全你吧?何況你如果不在乎阿倫,根本不會在這裡一直隔著玻璃觀察他,既然羅納德都把你丟給我了,我就當作你想關心他,又抽不出時間吧,如果你有不滿,請跟保鑣派遣協會申訴吧!」
「你、你放開……」眼看病房門口就在眼前,愛瑞克根本顧不得面子,只想奮力甩開威廉的手,低聲嘶吼。「我當然比誰都清楚阿倫當時是怎麼捨命保護我,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他就不用傷得那麼重,叫我怎麼有臉站在他面前!」
「這些話,去跟他說吧。阿倫,你有訪客。」威廉沒有一絲動搖,他動手敲門後隨即打開門,把還錯愕的愛瑞克.斯林維一把推進病房裡,看著不知所措的愛瑞克跟訝異的阿倫,冷冷地說。「我們是保鑣,工作就是保護雇主的安全,這點是我跟阿倫絕不會變的理念,我們所作的一切,都只為了雇主的周全,身為保鑣,我們無權干涉雇主怎麼想,所以,你怎麼想就好好跟他講吧!晚安。」
 
威廉冷冷說完順手帶上門。「真、是、的,隔著一面玻璃給人找什麼麻煩,我還有自己的雇主要顧呢。」轉身走向急診室,去看那個讓他擔心的人。
 
 
=TBC=
 
我記得之前的連載就停在這裡,不過朔月都幫我畫了新的圖,我一定也不會服輸的!之後也會慢慢幫每一篇都補上新的圖
反正我現在窗的這麼多,才不少這一部呢!(咦?)
CWT47剛剛開始報名,昨天我跟朔月碰面後研究了接下來的進度,忘記威廉是一部目前六萬字,但是我覺得即將上看八到十萬字的長篇小說
現在手邊的不死,加上忘記威廉,保鏢派遣協會,是目前進行的三大篇
三大窗(煙)
 
總之,我會繼續加油開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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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封面.jpg

寫文寫煩了,來更新!


=24=
 
「啊!!!!!!」
威廉才端著晚餐走到門口,就聽見克雷爾的尖叫聲,威廉輕輕放下餐盤,放輕動作將手握在門把上,環視了空無一人的房間,他暗嗻一聲,尋著尖叫聲側進了浴室,看見克雷爾.沙多克里夫雙手掩著臉,血從他的指縫滲了出來。
「克雷爾!」威廉上前,拉開他遮住雙手的臉。「讓我看看!你的眼睛沒事嗎!」
「威爾!」克雷爾緩緩抬起臉,終於拿下手,臉上有一道血跡緩緩留下,他說。「我……我剃壞我的眉毛了。」
威廉簡直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現在更想往克雷爾頭上敲下去。
 
克雷爾退燒之後,他們現在住在一棟由斯林維集團提供的獨棟公寓,灰石水泥牆很簡單樸實的設計,他們住在這棟樓頂,一樓是停車場,二樓起居室,三樓則是保鑣房、浴室跟臥房。跟門外陳舊的裝置不同擺設相關的是,每一扇門每一道窗都有完美警備系統,樓頂甚至還有一台直昇機。
威廉跟派遣協會開過很多次會 ,針對可能會葬儀社可能會啟動的攻擊,多次沙盤推演,攻擊模式撤退模式,並且成立將過去的案例都提出個案討論,試著推算出一套邏輯出來,最讓人喪氣的是,保鑣派遣協會的大前輩沒有任何邏輯。
目前被攻擊的權貴人物超過三十人以上,完全沒有任何重複性的攻擊模式,唯一能夠有共通點的只有雨天,綠眼眸,眾人皆知的兩件事。
當回到房間的威廉臉色凝重看著報告時,臉上貼著OK蹦的克雷爾只是毫無形象地在床上滾來滾去,看著威廉不理他,終於開口討威廉關心。「威爾啊,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他只在下雨天出沒啊?」
威廉抬起頭看著克雷爾。
「就像狼人只出現在月夜,吸血鬼不能曬太陽,也許他專挑下雨天是有原因的啊?」克雷爾嘟著嘴,看著沒有分岔的頭髮,一會才繼續說。「你們太僵持著戰略之類的,怎麼沒有去考慮原因呢。也許找出原因就有破解的機會啊?」
威廉愣住些許,的確自己跟協會一直沒往這方向思考,也許換各方向也是。
一般來說他的AI機器人在雨天應該會受濕度的影響而動作遲緩,但是葬儀社的機器人卻完全沒有這個問題,就連當事人受了自己極近的槍火攻擊也不見退縮,由此可知那個說話的也不是真人。
在雨中會受到影響的……威廉撐著下巴突然意識到這件事代表背後的含意,他拿出電話通知協會,他們還需要一點東西。
 
 
 
「BOSS,今天行程已經結束,要送您回哪邊?」羅納德從後照鏡中看著後座的男人,他調整下領帶,愛瑞克.斯林維今天看起來很疲憊,他開口詢問。
「醫院……」男人想也沒想地說。「不,回宅邸吧。」
「boss?」羅納德有些訝異,他再次確認。
「我累了,回宅邸吧。」愛瑞克倒進沙發裡,視線看往窗外。
「……是的。」羅納德一愣,隨即把方向轉回斯林維宅邸。
視線看向窗外,逃避。
羅納德嘆口氣,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雖然愛瑞克還有去醫院,但是停留時間已經短很多,幾乎都是交代自己留守等他,而今天則是完全不進醫院了。
啊,是今天。
阿倫前輩拆繃帶的日子。
 
「漢佛瑞滋先生,請緩緩睜開眼睛。」
經歷過第二次手術之後的修養,聽見醫生這麼說,阿倫睜開雙眼,包圍自己已久的黑暗終於緩緩散開,在朦朧之中,一切終於緩緩清亮展開。
 
潔白的一切。
人影。
是……醫生。
還有……護士。
 
阿倫眨眨眼睛,確定自己的視線沒有任何問題,他能看到一切,醫生的名牌護士的手錶,還有他所處這個房間。
 
「這個病房……」阿倫轉轉頭,看著房間裡的一切,打通整個樓層寬敞過度的病房,明亮的採光,幾乎是整個急診室的醫療小組,都集合在這裡,這並不是一個保鑣所能擁有的特別待遇,除非是有人特別指示。「我、我想坐起來……」
「漢佛瑞茲先生,您的肋骨骨折,才剛進行完第二次手術,目前實在無法坐起。」主治大夫對他解釋。「如果你有任何需求,請告訴我們的護士小姐,我們會幫您服務的。」
「這……」阿倫知道自己傷得不輕,只是沒想到還需要麻煩到別人。「我知道了,那再麻煩你們了,可以的話,我、我想轉其它病房,這裡實在……」
「這個、這個……」各科醫生對看了一眼,他說。「這個實在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我們會向上級反應。請您安心修養,有任何需求請呼叫我們。」
看著醫療人員魚貫而出,阿倫伸手摸上自己的臉,雖然已經癒合卻能感受到有著橫過雙眼的疤痕,身為保鑣,他並不在意傷痕的存在,他在意的是……
 
那天孤兒院的院長來了一趟,告訴他新的院區有嶄新的房間寬大的園區,每個院童都能夠睡在柔軟的床上,能夠吃飽,能夠洗熱水澡,他們非常謝謝這位新的無名支助人,而且他將所有資產都贈與在……阿倫.漢佛瑞茲的名下
「我的名下?」阿倫看不見院長,卻非常驚訝。「這代表?」
「你是孤兒院的資助者了。」園長拍拍阿倫的手。「好好修養,不要再當危險的保鑣了,你就回來待在院裡吧,新的孤兒院有更多能夠做的事情,我們也需要你回來啊。」
「……是嗎?」阿倫虛弱的笑了笑,他說。「等出院之後,我會再跟派遣協會談一談的。」
 
談一談,是嗎?
阿倫握緊了拳頭,想起了那天的談一談。
突然被打開的門,突然被推進來的人,突然展開的對話。
 
「咦?……斯、斯林維先生?是你嗎?」聽到威廉前輩的聲音,然後被關上的門,隱約能聽見急促的喘氣聲,還有男人在門外大喊的聲音,那時還看不見的阿倫有些遲疑,他喊。
「……是我。」愛瑞克抓抓頭髮,他知道其實他可以轉身就出去,阿倫也不可能追上來,但是……「好久不見,阿倫。」謊言,你每天每天都在看他。「身體還好嗎?」
「嗯。」阿倫伸出手,四下摸索,行動受限的他雖然能夠隱約判斷來人的位置,卻無法準確與對方說話。
「阿倫,我在這裡。」看著男人忍著痛楚摸索的模樣,愛瑞克終究沒有轉身就走,他走到阿倫身邊,伸手牽住他,在他身旁坐下。
「你、不、您沒事嗎?」阿倫牢牢握住愛瑞克的手,跟他上次握到一樣,溫暖且粗厚。
「我沒事。」愛瑞克感覺自己被牢牢握住,雖然他想抽手,但是看到阿倫還扎著針的手腕,他遲疑了下,另外一隻手也蓋上阿倫的手,不讓他妄動。「你別亂動,手上還有針呢。」
阿倫安靜下來,就像愛瑞克說的,他現在的身體逞強不得。
「您有受傷了嗎?」斟酌著使用敬語,阿倫腦海中有許多想問的問題,不知道從何問起。「他們有傷害你嗎?眼睛呢?」
「我?我沒事,他們沒對我出手,只是一點不礙事的小傷,早就好了。」感覺阿倫拘謹了起來,愛瑞克也不多想,也許剛剛門外的那些聲音他並沒有聽見。「你傷得不輕,好好調養,醫生那些我會處理的。」
 
「……抱歉。」阿倫楞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說。「等我傷勢好些,不,能看見後我就會儘快出院,不會給您添麻煩的。我會、我會付清所有醫療費用的,可能會花上一些時間……」
「閉嘴!」愛瑞克聽著他開始講起那些自己根本不計較的東西,他終於打斷喃喃自語的阿倫。「我沒要你付那些,這是斯林維財團的醫院,你給我好好住著,沒把身體養好別想出院!」
 
阿倫本想說什麼,又停住,閉上嘴沒再說話。
 
「就是這樣我才不想見你!」愛瑞克看著阿倫被自己一吼,整個人又沈寂下來,明知道阿倫傷得不輕,怎麼自己對病人都毫不客氣,愛瑞克狠狠地往自己臉上賞了一巴掌,要自己冷靜下來。「我並不想對你這麼兇……我要你待在那裡,我把你藏起來,那些人不會發現你,遲早你能自己掙脫,你、你根本不該衝出來的!」
「我……我是你的保鑣。」阿倫遲疑了好一會才開口。「……收錢賣命,在我簽下合約的時候早就決定不惜一切護全你了。」
「我更想要你好好活著!」愛瑞克耐不住激動的說。「我想要你……活著啊……我明明告訴你,我已經同意終止我們的合約,孤兒院的事情我也處理好了,你大可轉身就走,你知道看你躺在鮮紅的血水中奄奄一息的模樣,我簡直……簡直……」愛瑞克收緊手,沒再說下去。
 
「對不起……」阿倫輕輕地回握愛瑞克,他說。「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雇主為我受傷,更別說為了保護我而死。」
「如果不是雇主呢?」愛瑞克看著阿倫,開口問。
阿倫沒有回答,緩緩移開手指。
「阿倫。」愛瑞克再次握住他,又喚。「記得我在雨中對你說話的話嗎?」
阿倫沒有回答,只打算再次抽開手指,卻沒被鬆開。
 
「我本來沒打算對你開口告訴你,如果不是那種生離死別的情況下……」愛瑞克也不想逼他,何況阿倫目前經不起逼。「我已經受夠你離開我這件事,提離職,然後在我眼前受傷,還有這次……我不願意再失去你一次,我也不會再讓這些發生。」
「我、我只是你的保鑣……」阿倫不知所措,他從未這樣想過愛瑞克.斯林維的事情,就算再一片漆黑中握著他的手讓自己感到安心,也許只是因為知道自己保護的人仍完好的責任感,對他來說,那場大雨中發生的一切,似乎洗去兩人相逢至今的所有,將過去歸零。
 
那就想想,如果不是雇主之後,我跟你的可能吧。」愛瑞克牢牢握了阿倫一下,終於鬆開手。「我會等著你的答案,一直等下去。
 
一直等下去?
他記得自己到孤兒院的事情,讓他站在門口,爸爸也對他說,他一定會來接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誰也沒等到。
 
阿倫看著自己的手,事情發生了這麼久,他還無法坐起身,更別說下床。
他沒告訴醫療人員的是,他的腳沒有感覺,也無法抬舉,阿倫隱約已經知道醫生沒告訴他的,他再也無法回去當保鑣,或者,他已經廢了這件事。
想起了爸爸對自己說的話,阿倫笑了。
 
憑甚麼,讓愛瑞克一直等下去?
就算他真的願意等。
 
 
 
==============================
 
保鏢連載這麼久了,終於寫了一點之前沒有的劇情了!!
不過誠如我之前告白,保鏢接下來要更新真的要很~~~~久~~~~了
今年實在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更新了。←因為後面都沒寫
 
阿倫這個轉折點跟身世,是今年在重寫的時候才想到的,大家別毆打我,這個點一定有他的意義所在。
愛瑞克也終於說出他的心底話,兩人今後如何發展非常值得期待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寫出來就是了....
 
如果有人看過之前的保鏢派遣協會,有問過我為什麼當時會斷稿,我的答案是『因為我把葬儀社寫的太強了。』(掩面)
這是貨真價實的原因啊啊!
也因為這樣,我一直在重寫的時候做了很多修正,這次威廉跟克雷爾能不能克服這一關,也是決定保鏢坑不坑的大重點
請大家跟我一起等待吧!
 
嗚嗚,我好想趕快結束忘威喔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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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今天下雨。

威廉看著窗外細細碎碎的雨,氣象報告說從今天開始會連下一週的雨,入夜後風雨會變大,他需要嚴加戒備。

 

「威爾?」克雷爾從浴室走了出來,看著威廉一臉凝重。

「今天開始晚上穿多點睡吧?」威廉走過來,替克雷爾拉高浴袍,他叮嚀著。「晚上怕會有狀況,你不想穿的少少被劫走吧?」

「你在人家就不會被劫走啊。」克雷爾拿下髮夾,藉機窩進威廉懷裡撒嬌。

「我不想花心思保護一個穿著蕾絲睡衣的人,太薄的衣服也會讓你受傷。」威廉近乎縱容的讓克雷爾貼上來,這些日子來克雷爾一步步跨越界線,越來越親近他,不時索吻討抱,雖然有時候也能乖乖待著一旁,不過大多時候還是不干寂寞的討關注。

如果不過份的話,威廉並不討厭。

「去穿衣服。」威廉提醒克雷爾,讓他去把衣服穿上。「我不想你著涼。」

「才不會,除非你要對人家作什麼會著涼的事情。」克雷爾仰起頭看著威廉,賴著不想放手。

威廉也沒要克雷爾放手,他伸手將克雷爾的長髮撥順,感受紅髮揉捏在指稍的滑順。「有好好的吹乾嗎?」

「當然。」克雷爾窩在威廉身前,沉溺在男人的寵愛中。「頭髮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呢!」

威廉將克雷爾摟近,將唇貼在他的髮際,嗅著克雷爾特有的玫瑰花香,緩緩地在他額頭落吻。

克雷爾閉上眼,身上只有一件浴袍的的他不由自主的貼著威廉的身軀,威廉還沒換下他的襯衫,筆挺的布料跟剛洗完澡冒著熱氣的肌膚相蹭著,惹得克雷爾起了陣陣寒顫。

「威爾……」克雷爾抬高臉,索求威予。

「別貪心。」威廉摟緊克雷爾,只在他眉眼髮際落下細碎的吻。

「威爾、威爾……」克雷爾墊高腳尖,在威廉的下巴蓋上自己的唇,貪心地開始用牙齒輕輕啃咬他的男人。

威廉心想克雷爾真的很知道怎挑逗他,只是咬而不是舔,沿著方正的下巴讓人發癢地輕搔他的渴望,他甚至沒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經滑進他的浴袍裡,撫摸著滑嫩的肌膚。

更別說兩人都有個發硬的部份互相抵著。

玫瑰花香啥時變得如此熾熱,威廉不知道克雷爾何時轉過身,被自己扯掉的浴袍下,半裸的背靠在他身上,紅色長髮頭髮在威廉頸閒搓揉著,威廉輕咬冰涼的耳垂,連克雷爾總是深藏的耳後傷痕也不放過,隨著自己每次呼吸,克雷爾不時縮瑟身軀,欲迎還拒的讓威廉將男人按向自己,布下更多的火種。

「威爾……」克雷爾回過頭,柔軟的聲音,帶著濕意的綠色眼眸,半敞的浴袍下白皙膚色漸漸顯得緋紅,克雷爾渾身發軟,似乎威廉沒有撐住他,他就站不住。克雷爾輕撩開浴袍下擺,腿間的欲望再也無從遮掩,顫顫地聳立渴求關愛。「人家、人家……」

威廉咬牙,他終於按耐不住,轉身將克雷爾按倒在床榻上,封住他鮮紅的唇,手就往下探往腿間,握住高昂的欲望。

 

 

 

 

下雨了。

阿倫看著窗外,他早些看過天氣預測,這雨會下好幾天,而且越來越大。

威廉前輩不要緊吧,阿倫嘆口氣,伸出手想把窗簾拉起來,那條線離他這麼遠,他試了幾次,能坐起身已經是他目前的極限,更別說側過身去控制窗簾,要為了這點小事要請護士過來實在太可笑了,也許再稍稍伸長手,再伸……

「阿倫!」才想著,他突然被擁進一個寬厚的胸膛。阿倫一愣,回頭看著剛剛進門來的大批人馬,還有跟著醫生一起進來的愛瑞克。「你作什麼?!」

「我、我想關窗戶。」阿倫嚇了一跳,好一會才回過神試著解釋自己剛剛並不是想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

愛瑞克一言不發,走到窗邊替阿倫拉上窗簾,然後在角落站著,看著醫生替他會診。

大老闆在這裡,整個病房裡不免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壓,醫生們快手替阿倫換藥確認傷勢復原情況後,馬上就留下愛瑞克溜了。

「我,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氣氛真的太凝重,阿倫試著開啟一點話題。

「我是這裡的老闆。」愛瑞克站在窗邊看著有些不安的阿倫,雖然滿心焦躁但是只能壓抑自己的口吻不要嚇到阿倫,他深呼吸了幾次才終於開口問。「剛剛那情況,你為什麼不叫護士?」

「就算是你,你也沒有要身為保鏢的我去撿垃圾。」阿倫苦笑了下,他說。「我並不是那麼嬌弱的人。」

「我知道你不嬌弱,但是你要記得你現在是病患。」好個就算是你,愛瑞克他當然知道原本的阿倫並不弱,從第一天認識他就知道了。「剛剛那情況如果你跌下床,你甚至拉不到通知護士的警報器!」

「斯林維先生。」阿倫知道愛瑞克想講什麼,他再一次地提出要求。「我已經向您提過許多次了,請讓我換到普通病房或者讓我出院,這個vip病房真的太大了,也不適合我的身份地位。」

「我不同意。」愛瑞克一秒回絕。「你好歹算是我救命恩人,在你完全痊癒之前,我有責任照顧你。」

「您的心意我收下了。」阿倫輕聲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但是我更需要的是照顧我自己,這個房間太大,如您所見,我連自己拉窗簾都沒辦法,更別說自立,在這裡的我,簡直是個廢人。」

「我說過了,我給你兩個選項。」斯林維推推眼鏡,他再次駁回男人的請求。「一是待在VIP房接受專業醫療照顧,一是到斯林維宅邸,那裡有足夠的人手照顧你,更別說醫療人力,你應該很清楚那裡多足夠。」

「請恕我慎重拒絕。」阿倫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會接受進入宅邸,這份照顧,不論任何名義都太名不正言不順了。「斯林維先生,我已經向您跟主治醫生說過很多次了,我想要出院。」

「我只好再一次的拒絕你。」愛瑞克突然有點焦躁,真想來隻煙。

他當然知道阿倫的傷勢能在家靜養,所以他才希望阿倫能到斯林維宅邸接受照顧,別說是關窗這件事,他相信自己絕對能夠讓阿倫一根手指都不用動的療養到完全康復,但是阿倫一直回絕這個提議,他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將他繼續關在醫院裡。

阿倫沒說話,他對於一直重複這樣的討論感到十分無奈。他相信愛瑞克應該也厭倦這樣沒有結果的爭論,他已經決定跟愛瑞克還是無法得到共識的話,他將有自己的處理方法。

「阿倫。」愛瑞克是商場上的談判高手,不管是幾千萬的生意他眉毛也不會挑一下,但是現在這情況,他知道自己必須有更好的方法去說服阿倫。

「是的。」阿倫看著愛瑞克。

「我知道你不想一直浪費醫療資源,所以也不願意待在VIP房。」愛瑞克一邊揉著眉心,一邊開口。「你告訴我,如果離開這裡,你能去哪裡?回正在搬遷,根本沒辦法讓你靜養的孤兒院嗎?」

阿倫心虛地低下頭,沒有回答。

「本來如果孤兒院環境可以,讓你出院也無妨,但是孤兒院目前的情況甚至無法成為斯林維慈善基金會補助贊助的對象,更何況照顧你……」愛瑞克絕口不提自己提供新場區這回事,他推推眼鏡端出更好的方案。

「慈善……贊助?」阿倫皺著眉頭,不解。

「啊,是這樣的。」愛瑞克正色的說。「斯林維財團最近正在進行慈善基金會的籌劃,我有計畫要贊助多間孤兒院,當然你的孤兒院也在名單裡。不過我跟院長談過了,他告訴我你目前是孤兒院的資產所有人,但是孤兒院目前還在搬遷籌備的階段,無法統計設備跟資產,加上很多資產變更都需要你的簽名,更別說提出贊助額度的計劃書,可能會錯失這一年的贊助申請。」

「咦?」阿倫看著一臉正經的愛瑞克。

「其實金額也不是特別多。」愛瑞克低下頭沉思了會,他說。「每個月五千英鎊,你可能不是很需要……」

「不!」阿倫打斷愛瑞克,急迫地說。「請、請您務必要保留這筆贊助給我們孤兒院,這麼大金額的錢可以讓這些孩子生活有很大的改善!」

「當然我很願意贊助,不過老院長看起來也不知道怎處理,以為把文件送來我就能夠給你們贊助,堆滿我半個書房。」愛瑞克愁眉苦臉的用手比了比文件高度。「如果阿倫去了普通病房,難不成要在病房裡處理堆起來比兩張病床還多的資料……阿倫還是好好養傷,明年再來申請補助吧!」

「請、請讓我處理!」阿倫情緒都激動起來,如果不是自己還不能下床,他一定飛撲到愛瑞克身前。

「話是這麼說……」愛瑞克佯裝一臉困擾樣,一一細數。「但是孤兒院的資產上從土地到建物,下到書本瓢盆,無一不需要列冊,只剩三個月的時間,就算是阿倫你也無法處理完吧!斯林維集團不可能贊助一個帳目不清不楚的孤兒院。」

「不,請您務必考慮!」阿倫拼命挺著身體,立刻接話。「文件,我能處理!請給我這個機會。」

「可是這麼大量的文件連要送到醫院來都挺費工夫的,難道你願意入住斯林維宅邸整理資料?」愛瑞克皺著眉頭,他說。「算了……我不想勉強你。」

「不勉強,真的不勉強。」阿倫想也沒想地說。

「是嗎……我跟主治醫生再談談吧。」愛瑞克轉過身,以免讓阿倫看到他忍俊不住的嘴角。

「請您務必考慮!」如果阿倫不是如此急切,應該早發現自己一腳踩進陷阱裡,只差沒直踩到底。

「好吧,你先好好休息,我也會再考慮的。」好不容易換上那張愁眉苦臉的為難表情,愛瑞克沈重地說。

當愛瑞克走出門,看到全程聽到一切,正在捧腹大笑的羅納德,忍不住敲了他一下,心情極佳的開始聯絡相關事項。

 

 

「威爾?」本來以為是狂風暴雨般的情愛,卻在情烈時轉為平靜。

當克雷爾在威廉操弄下得到高潮時,撐在自己上方的男人像是用了極大的毅力才停下動作,替自己拉上半開的浴袍,退開了身軀。

威廉看著克雷爾被自己吻到紅腫的嘴唇,好一會才坐起身,就算高聳的褲檔讓他看起來比平常更僵硬,他還是擰著溼毛巾替克雷爾擦拭腿間。

「威爾?」克雷爾撐起身體,看威廉替他把浴袍再次穿牢。「威爾不要嗎?」

「要。」威廉轉過臉去,不斷用深呼吸來平靜自己,身為正常的男人要在這種情況下緊急煞車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等事情處理完。」

「咦?」克雷爾愣了下想想他所指為何,馬上垮了臉。「不是吧!」

「一天沒處理掉他,我就不可能安心抱你。」威廉站起身,再次命令克雷爾。「去把夠安全的睡衣穿上,我可不許他有機可趁。」

「欸!怎麼這樣!」

 

那個晚上的雨聲很大,但是克雷爾不滿的哀號幾乎蓋過了雨聲。

威廉充耳不聞。

 

 

 

 

=TBC=

讓大家久等啦!

睽違四個月的更新啊!!(因為中間還生了忘記威廉)

我正在寫威克的H時,我去南部玩的爸媽回來了打斷這鍋肉啦!

所以好不容易從2013寫到現在終於寫到肉的威克就在等等吧(跪)好不容易終於把這對燉到肉了啊!!!

愛瑞克跟阿倫這也算是進展.....吧?

大家如果忘記保鏢前面寫什麼,也請務必跟我一樣重看一次啊←自己都要重看的人

今天會在推特更新千草歷年幫我畫的圖(等我睡飽)

請務必跟我一起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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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很短,因為下一篇即將很長。


=26=

 

在寬大的會客室裡,威廉望著窗外的細雨,看著一派悠閒坐在旁邊輕飲著管家送上紅茶的克雷爾,他知道這裡很安全,只是下雨就讓他難以寬心。

「威廉?不喝嗎?」克雷爾端著茶杯,許久沒喝到上好的大吉嶺了,好不容易威廉才讓他出門,也許回去能夠繞去買一些茶葉,或者請派翠克送一些過來吧?

「工作時候我不吃東西。」威廉看著克雷爾一臉吃到美食心滿意足的樣子,提醒他。

「欸~真不懂情趣。」克雷爾吃了塊餅乾,嘟著嘴抱怨說。「是約會,約會。」

威廉推推眼鏡,沒有回答他。

克雷爾還喝沒幾口,會客室響起敲門聲,威廉轉過身看管家打開門,坐在輪椅上的阿倫‧漢佛瑞茲被推了進來。

「威廉前輩。」阿倫看到久違的威廉,高興的想上前招呼,他想控制自己的輪椅上前,身後那人卻不合作。

「慢點。」反向拉住輪椅不讓他前進,男人皺眉提醒他。「醫生說你不能前傾。」

「阿咧阿咧?」克雷爾挑挑眉,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真是難得,沒想到陪威爾來找個老朋友,竟然能見到傳說中的大忙人,斯林維集團總裁,愛瑞克‧斯林維先生。」

「貴客上門,說什麼都要來見識一下。」愛瑞克看著會客室的兩人,走到克雷爾面前距約一步,上身稍前傾,伸右手與紅髮男人交握。「之前曾經在醫院打過照面,但是我第一次見到清醒的您吧?克雷爾‧沙多克里夫閣下?」

「的確是初次見面,斯林維先生。」克雷爾仰著頭,輕聲說。

「我說你們兩個,這種官腔戲碼要演多久。」威廉接手將阿倫推到窗邊,他抬抬眼鏡,忍不住打斷兩人皮笑肉不笑的假面模式,他說。「克雷爾,你自己說要來感謝斯林維集團提供安全的居住所才讓你跟來,別忘了重點。」

「真愛計較。」克雷爾努努嘴,終於導回正題。「那個,斯林維?」

「叫我愛瑞克就好。」愛瑞克鬆開手,他笑了。

「謝謝你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棲身之所。」克雷爾說。「希望我們不會毀掉他,如果有什麼沙多克里夫家族可以幫上忙的,請讓我知道。」

「我一定不會錯過的,閣下。」愛瑞克鬆口氣。「您的保鏢,嗯,非常盡心盡力而且關愛同僚。」

「可不是嗎?」克雷爾拉著臉,把五官拉橫,露出一張不愉快的臉。「你其實是想說,他頑固如鐵一板一眼吧?」

「您非常了解,我曾經在醫院被他嚴正質問過為什麼讓自己的保鏢傷成這樣。」愛瑞克笑了。「聽說您是首要目標?」

「是的。」克雷爾聳聳肩膀,望向在窗邊低聲對談的兩人。「美人總是有被人追捧的運命。」

「這倒難免。」愛瑞克順著克雷爾的眼光,看著阿倫跟威廉低聲交談,神色凝重。「喂,史皮爾斯,阿倫還在康復中,不許跟他談公事。」

威廉往這裡撇了一眼,完全沒把斯林維的話聽進耳裡。

「BOSS,該準備出發了……啊!威廉前輩!」突然有人推開會客室的大門,看見會客室裡面的人訝異大叫。

「羅納德‧諾克斯。」威廉皺著眉頭,他糾正著。「你這態度太失禮了。」

「真是抱歉。」羅納德馬上裝乖,他知道保鏢派遣協會的客人都是達官貴人,自然不能輕忽。「BOSS,您的下個行程還有十分鐘就要出發,請您準備。」

「好的,我知道了。」愛瑞克揮揮手,示意羅納德先下去。「那麼閣下,抱歉我要先失陪了,我讓管家再為您添茶點,請你們慢慢聊。」

「好的。」克雷爾點點頭。「謝謝招待。」

「阿倫。」愛瑞克走向阿倫,硬是要打斷他跟威廉的對話。「有什麼事情,請管家或其他人幫你,不要硬撐,知道嗎?」

「好。」阿倫嘆口氣,自從他入住斯林維家到現在,他每天最少要聽三次這句話,講的好像他會做出什麼危急生命的事。

「史皮爾斯,現在住的地方還行嗎?」愛瑞克看著阿倫好一會,才看著威廉問。

「很安全,謝謝您出手相助。」威廉冷淡不失禮地說。

「請注意時間。」愛瑞克也不熱情,瞪了威廉一眼。「阿倫需要休息。」

威廉只是點點頭。

 

「只有我覺得他保護過度嗎?」看著羅納德終於半拖著請愛瑞克離開,威廉忍不住問阿倫。

「不,羅納德也這麼覺得。」阿倫嘆口氣,他說。

「不過他將你照顧的很好。」威廉不得不說公道話,他回頭確認克雷爾開開心心跟管家討論起茶點,壓低聲音說。「我聽羅納德說,你向保鏢派遣協會提出退役申請書了?」

「……是的。」阿倫低下頭,他看著自己蓋著毛毯的腿,就像自己知道的一樣,這雙腿,毫無知覺。「復健的過程很花時間,我想讓其他人遞補A級保鏢資格。」

「阿倫,不要勉強自己。」威廉沒多說,他很清楚阿倫是從如何的重傷中活下來,能活著已經是萬幸,更不要說返職。「生命還有很多方向,好嗎?」

「我知道的,威廉前輩。」阿倫溫和一笑,他解釋著。「我在斯林維宅邸暫住,邊復健邊進行孤兒院的資產鑑定。」

「嗯,慢慢來。」威廉想也知道斯林維用什麼方法說服阿倫,他也不說破。他很清楚現階段讓阿倫為了未來轉移注意力並不是壞事。

「威廉前輩也是。」阿倫看了喝紅茶喝的正開心紅髮男子,端著餅乾走過來。「大前輩還沒抓到,此刻一定很費心吧?」

「的確……」「你們兩個別老說話,快來吃吃這裡的下午茶,是Fortnum&Mason 呢!」克雷爾端了一盤餅乾走過來打斷兩人的對話,問也沒問就塞了一塊小西點給威廉,比比圓桌示意他們過來喝茶。「你是……阿倫對吧?人家在醫院見過你。」

「您好,沙多克里夫先生。」阿倫點點頭,伸手向男人。「我是阿倫‧漢佛瑞茲。」

「叫人家克雷爾就好。」克雷爾握了握阿倫的手,如此纖細的男人,連手指也是冰冷的,他看得出來男人還帶傷正在康復中,可惜那張乾淨端正的臉有著淺淡的傷痕。「威爾,快跟阿倫過來一起喝茶,他手這麼冷,你別只顧著講話,真是的不通人情吶。」

阿倫跟威廉對看一眼,從善如流的將阿倫的輪椅推向圓桌,參加這場下午茶。

 

 

兩天後的深夜,威廉‧T‧史皮爾斯跟克雷爾‧沙多克里夫遇襲。

他們暫住的居所發生大爆炸,傾盆大雨沒有澆熄那場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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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好快就更新啦~~因為人家想寫啊(扭)

這樣想想才發現其實大家兩兩為政,但是各自都沒有交流呢~所以在今天特別讓他們交流一下

愛瑞克對克雷爾,就是在商言商,克雷爾對阿倫則是親切,目前還是親切,威廉對愛瑞克則是針鋒相對

這樣寫下來覺得很有趣呢!

那麼,接下來大魔王要登場囉

這段其實寫了很久,請大家一起等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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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已久的重要章節,登場。


 

=27=

 

爆炸的那瞬間,威廉轉身護住了克雷爾。

從上次意外之後,克雷爾幾乎停掉了所有對外的公關活動,原因無他,危險。

不出門不代表危險就不會來,只是出了門,危險更容易找上門。

特別他的對手,是昂德‧鐵特克。

 

從入夜開始的傾盆大雨,一晚下得威廉心神不寧,身為保鑣多年,他的直覺向來很準,這種時候最容易引來野狼的圍觀,更何況盯著他的,並不是狼。

 

『全員散開!』建築物不斷傳出轟隆的聲響,耳機裡有著各自的回報,威廉低頭看著被自己抱在懷裡的克雷爾平安無事,他替克雷爾戴上耳塞,示意他綁起頭髮,兩人都知道這場最後的戰役即將展開,威廉了解昂德‧鐵特克,這次如果無法解決他,這次的所有盤算跟對應就會付之一炬,而且,他未必還能有下次機會。

 

 

啊,火燒的真旺。

銀髮男人居高看著陷入火海的這一切,撐著頭想起這似曾相似的場景。

 

那是一場很大的爆炸。

大得讓男人不覺得自己能夠有機會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

男人是一個非常資深而且經驗豐富的保鏢,他有許多次死裡逃生的體驗,但是就在這一刻他知道,他逃不過。所以他十分意外他是在這樣的襲擊之下,他竟然能夠有意識,甚至活著,醒過來。

就男人所知,因為當他被發現的時候幾乎是死了。

一息猶存,當時參與救援的同事們都是這麼說的。

就連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在那樣慘烈到近乎戰役的襲擊中存活下來。

 

雇主呢?

自然是死了,你都沒逃過何況是她們一行人。

她,她兒子跟媳婦,還有那一對雙胞胎,原本應該是三代同堂闔家歡樂的慶生之旅,一切卻在葬送在火焰之中。

男人想想也是,雖然這次的雇主一家精明又幹練,但是遇上了這個情況在劫難逃。

 

屍體呢?

醫生搖搖頭,在大火中什麼都沒留下。

可惜了,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睛,他一直都很喜歡的。

 

而且,只有她才知道的名字,再也沒有人能夠呼喚了。

 

不,其實不一定。

只要讓她活過來就好。

柔軟溫暖的金色長髮,秀麗姣好的臉龐,就連那如同小鳥般鳴唱的甜美嗓音,莫不迴響在他的腦海裡,讓她醒過來並不難。

 

那場爆炸留下的是幾乎將他身軀撕裂的重傷,為了保命,醫生也在他身上留下許多傷痕,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復健,一出院隨即從保鏢派遣協會退役,沒有太多考慮的投入了人工智慧研究,他以前就是相關學者,再上手也沒有花他多少時間

只是這些都不是她。

少了什麼呢?

他從來不放棄追索答案。

調出一張張她的照片,一次次摹擬她的五官她的樣貌她的姿態,一個個失敗品不斷的出現,他卻沒有答案。

他做出了會笑會眨眼會講話的人偶,他研發了能呼吸有心跳的軀幹,甚至有情感能落淚的感官,可是,這些,都不是她。

 

男人反覆看著照片跟他的人偶,終於得到了答案。

那雙讓自己傾心的綠色眼眸,是他的人偶唯一缺少的。

不是寶石,寶石也不夠的璀璨耀眼,必須要更生動,更精萃,更靈動,有著那一分上流社會獨特的高貴,乾淨又純粹的綠色眼眸。

人類的眼珠。

男人調出他手邊的資料庫,輕易入侵一手創辦的保鑣派遣協會,他建立的每一道牆都在歡迎他的到來,他從世上數一數二的資料庫,遠勝過國家級的資料庫中調出他想尋找的人,他要的資料很簡單,綠色眼珠,貴族,VIP。

他要求很嚴苛,如果是美裔,必須要是搭乘五月花號前來的白人血統。英國貴族,必須是世襲制,家世淵源,權高位重。

名單不多,男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他輕易的取得這些近乎機密的達官貴族所有的資料,從愛去的妓院到高貴的俱樂部,愛喝的紅酒到喜歡的服飾店,全都一覽無遺的在自己眼前。

「那麼,該從誰開始呢?」男人笑了,他想。

 

從第一個受害者開始,那雙骯髒的眼睛,他失望透頂。

臃腫肥胖的男人,哭得滿臉鼻涕口水的,男人原本沒想殺他,如果不是他口水沾到了自己的衣服,男人應該會活下來。

可惜,活下來也是浪費。

一個又一個的,他尋找著自己想要的眼珠,不是,不是,又不是。他越來越焦躁,怎麽會找不到適合的眼珠呢?

他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雙眼睛。

當年能夠參加宴會的那個孩子一定是個貴族,有雙倔強而且澄淨的眼眸。已經很多年了,他調出當年自己出任務的所有參加名單,他知道自己遲早會找到這個人的。

當名單越來越少,他越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他鎖定了一個紅髮貴族,時光久遠,他無法確定這人是否是當年的那個少年,首先,髮色不同,然後口吻不同,個性不同,當年的小少爺就算長歪了,也歪的太徹底了

但是,有些部份又非常神似當年的少年。

寧死不服輸的倔強,至高無上的驕傲,還有那份藏在心頭不說,厭世又絕望的自我毀滅,如果是他,應該就是自己想要尋找的眼珠。

好幾次,他都想要下手了。

在俱樂部裡,紅髮男子毀世的自衛,他其實在那個情況下,放任男人自生自滅,再取走那雙眼珠也不算什麼,也許是深深感受到男子的自殘其實是想活下去,還有,比起死人,他更想要活人的眼珠,他意外的出手救了血泊中的男人,他想,再觀察一陣子吧。

在他出手前,他要男子活著。

在醫院,在恢復室,在病房,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阻擋自己,他可以突破任何安檢,更別說他踏進去之前就會先查清楚監視器的位置,無法避免入鏡他也能輕易癱瘓掉錄影系統。

男人活著,但是看起來似乎不像自己想找的人。

綠色眼瞳蒙了灰,既不清亮也不有神,他知道男人是健康的,身上留下了疤痕但不足以影響生命,只是男人看起來像是熄滅的火焰,爍爍微亮。

這是他要的那雙眼神的主人嗎?他想了想,罕見地親自接觸了目標。

病厭厭地,沒有一點活力,像是籠裡的蝴蝶,餓不死但是也飛不起來。

是這個人嗎?該下手嗎?要殺他,卻又簡單到讓人討厭。

手上的傘刺一下,就能讓男人再也醒不來,在人們發現他的眼睛被取走之前,他看起來就像在沉睡似的。

「我可沒興趣對拿刀壓在我頸子上的人道謝。」男人這麼說,綠色眼眸燦亮亮地似乎能反咬自己一口,啊啊,如此耀眼的綠色眼珠,真是完美。

他終究收了傘上的針,沒在這裡取走男人的性命跟眼珠,是他嗎?不是他嗎?太有趣了,他忍不住想再觀察看看。

這段時間,就讓名單上的人再少一點好了。

 

他言出必行,他開始再殺,一個又一個的預定名單默默消失,其中雖然遇上了一對還不錯但是不符合標準的眼珠,看在那年輕保鏢誓死保全雇主的份上,畢竟是自家培育的人才,他終究手下留情沒將那兩個人都殺了。話是這麼說,那年輕人的誓死換來他再也無法站立的重傷,他知道他親手終結了男人的保鏢生涯,只是不知道那年輕人是否知道這代表什麼。

 

當名單已經少得不需要確認剩下誰時,他知道自己該出手了。

把男人帶走從來都不難,他善用自己熟知的技能,他製造出來的幫手,突破那看起來嚴密的防護,這次他很清楚他勢在必得。

但是他沒有。

十二人小隊,真是夠抬舉,保鏢派遣協會最強的十二人聯手對付自己,可惜,沒辦法讓他們活著回去,十二隻棋子,他揮手就能打退他們,太簡單了,他的目標就在眼前。

而那對綠色眼珠燃起了火焰,如此有趣,為了保護自己,還有他所愛的保鏢,多麼可笑的場景,被主人保護的保鏢,他肯定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從未有過的愉悅充滿了他沈寂的心,這次,他讓男人帶走眼珠的主人,像是一個即將破關的遊戲,他想慢慢來。

在他洩漏自己身份的同時,遊戲的難關也增加了。

保鏢派遣協會的系統開始改版升級,增加了更多的牆,更多的驗證,他留下的資料庫加上層層的鎖,他不再如同探囊取物,他也花更多時間一一突破,看著更多加密的程式阻擋他的去路,他笑了,他甚至不記得自己上次這麼笑是什麼時候,一定是她還在的時候吧。

太有趣了。

小威廉,他記得。

那孩子還上過自己的課,在自己離職之前他就是已經被選入十二人小組,那麼優秀的孩子,小時候的黑犬成了一頭鬃獅,保護著那個成為目標的人,也許不只是目標。

他一路看著他們,早知道紅髮男人是多麼牽掛著小威廉,還有小威廉到底傾心給誰。

拆散他們似乎很可憐,也只是『似乎』。

生與死,其實隔得也不遠。

只是邁開了那一步,就回不去了。

 

男人撐著頭,搭配著腦海裡的旋律,跟不遠前的爆炸聲,手指在空中畫啊畫的指揮著一切,他知道小威廉早已經準備好,想必還準備了什麼來對付自己吧?

啊啊,真是太愉悅了。

來吧,來讓小生知道,為了保護你在乎的這個人,是否作足了準備,而這些把戲是否能夠扣倒小生?

終究是誰輸誰贏,就在這場大雨裡,分出最後的勝負吧。

 

 

=TBC=

===================

 

啊啊啊啊~~這一篇寫的真過癮啊!!

不知道有沒有人記得,這是我去年在機場準備回台灣的時候,徹夜未眠時寫的文,

當時雖然寫的又爽又順手,但是一直苦於無法銜接起來,中間一直是苦思觸發的點,

從那之後又貼了好幾篇保鏢,終於讓我有『啊!可以用了!』的部份

搭配我心中黑執事的人物設定,故事終於要準備走向結局......

有人知道我上次寫了這樣的準備迎向結局的死旗之後,那篇文就坑了十年的故事嗎?

我由衷希望這篇文不要邁向那篇的宿命啊(掩面)

 

葬儀社這個設定我真的好喜歡啊~~大家喜歡嗎喜歡嗎???

 

講完了開心的,我就要來講不開心啦。

這篇文沒有積稿了,所以下一篇更新可能就要很久很久以後啦(我想最快也要ICE5之後了)

接下來我要去寫不死、殘紅跟那些糟糕的腦練啦~~

在下一場戰役展開之前,大家就好好等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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