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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倫看看手錶,他嘆了口氣,伸手敲敲書房的門,這樣每天到愛瑞克的書房前嘆氣,不,報到,不知不覺也已經過了三個月了。
每天報到的時間,跟身為保鑣一樣,朝九晚九但是不出勤。
阿倫無法理解愛瑞克想把他當成什麼,有時候就是當他的打字機,處理文件,處理更多的文件;有的時候是秘書,安排他的行程;有的時候則是被當成管家,替他穿衣服扣扣子;有幾次他還要求自己下廚煮東西給他吃;還有,最近越來越多次,則是被當成暖床的抱枕……所幸,只有抱枕。
然後,還有每天的一個吻。
總之,這三個月來,僕人、秘書、管家、廚師、抱枕,阿倫什麼都當過了,就是沒再當過愛瑞克的保鑣。
他當年到底簽的到底是保鑣派遣合約還是家事派遣合約?
唯一可取的是,這三個月來他的薪水比造保鑣合約擬定的金額都有持續匯入自己的帳戶,而且孤兒院的轉移似乎也沒讓斯林維財團插手。
「阿倫先生。」管家上前開門,對他溫和一笑,壓低聲音說。「老爺剛回來,正準備就寢。」
「剛回來?」阿倫看看時間,是早上九點無誤。「羅納德呢?」
「也是剛剛回來,他已經先下班了。」管家輕聲說。「昨天他們的股東會延誤了,老爺遭到不滿的股東攻擊,不讓他離開會場,老爺受了點傷,不過保鑣們花了很多心力才讓老爺平安回來。」
「受傷?」阿倫看著漆黑的房間,想著自己今天要作什麼。
「醫生正在幫他處理傷口。」管家歉然一笑,將手中的提袋遞給阿倫。「老爺請你到臥房找他。」
阿倫低頭一看,是睡衣。
「他說,怕你穿西裝不舒服,可以換上這個。」
阿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進來。」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愛瑞克正在讓醫生包紮。
愛瑞克被股東們扔了個玻璃瓶,頭上有個見血的傷口,而手臂上不是很大的傷口,只是刺得深,穿破血肉,痛得愛瑞克眉角不斷抽疼。
「老爺,我送來止痛藥跟水,還有,阿倫先生也來了。」管家端著托盤進來,阿倫跟在他身後走進房間,手上還提著那個紙袋。
「嗯。」愛瑞克有點顫抖的手試著拿起藥丸,幾次總是拿不起藥丸,他有些惱火,讓管家把托盤放下。「待會再吃。」
醫生結束治療的動作,整理染血的棉花球跟紗布堆成小山,一樣是那個老醫生,他推推老花眼鏡,看著阿倫又回頭看看愛瑞克,嘆了一口氣。「看看你手上這個洞,就叫你不要換保鑣了吧?」
「管家,幫我送醫生出去。」愛瑞克想也沒想地下令。
「是,醫生這裡請。」管家苦笑著,領著醫生離開。
「上床。」門一關上,愛瑞克一邊試著拿起藥丸,一邊命令阿倫。
阿倫沒聽愛瑞克的話直接上床,倒是走到愛瑞克身前,替他拿起藥丸跟水,將杯子端到他嘴邊,示意他先喝水。
「我可以自己來。」愛瑞克避開水,他不悅地說。「當好你的抱枕就是了!」
阿倫把杯緣湊到愛瑞克唇邊,冷著一張臉半強迫男人張開嘴,然後餵他吞藥。
愛瑞克心不干情不願的吞藥,然後看著阿倫身上的西裝。「你的睡衣呢?要我幫你換?」
阿倫沒理會愛瑞克的挑釁,他拿起管家放在一旁愛瑞克的睡衣,對坐在床邊的愛瑞克說。「站起來,你沒辦法脫掉襯衫吧?」
愛瑞克沒回嘴,站起來讓阿倫替他脫掉染血的襯衫。
「幾個月前連在我面前脫衣服都會發抖的人,現在竟然敢主動來脫我的衣服?」低頭看著阿倫繃著一張臉,愛瑞克沒受傷的手抬起阿倫低垂的下巴,嘲諷地說。
「在我面前連吃藥都辦不到的人還能作什麼?」阿倫面無表情的替愛瑞克套上睡衣,換下沾染大片血跡的襯衫,看著那血跡皺了眉頭。
「我那時候讓羅納德去通知司機開車了。」愛瑞克看著阿倫的表情,他說。「不是他的錯,是我疏忽了。」
「保鑣不是來讓雇主疏忽的。」阿倫說。
愛瑞克輕哼一聲,轉身躺上床,挑著眉頭看著自己空出一半的床,抬頭看著阿倫。
阿倫已經不想再嘆氣了,重回宅邸之後他簡直嘆氣個沒完。
阿倫提著紙袋轉身進了浴室去換上睡衣,不愧是管家準備的,跟愛瑞克身上那套是同款純棉睡衣,品質同樣良好,而且十分貼合自己的SIZE。阿倫仔細地收好自己的西裝,走出浴室之後,看見愛瑞克已經靠著抱枕睡著了。
阿倫想愛瑞克受傷了加上一夜奔波應該也是累壞了,他替愛瑞克稍稍墊高他的傷臂,拉妥他的枕頭被褥,確認他沒有發燒,準備好茶水放在床邊,才終於認命的爬上床,躺在離愛瑞克最遠的床邊,雙手抱胸,想著這是第幾次當人肉抱枕了,以前愛瑞克也沒有這麼怕冷吧?
阿倫看著天花板,心想這樣的日子到底要過多久,如果要向自己追討違約金,愛瑞克應該就不會付薪水,但是他又持續付保鑣的薪水,到底是為什麼?還是要請協會看看當時簽約到何時,是不是約滿了就可以解約,讓自己重新回去做別人的保鑣?「……是不是乾脆辭掉保鑣派遣協會的工作算了?」阿倫閉上眼睛,嘴裡最冒出心底的念頭。
「不行。」阿倫還沒意識到自己說出口,身邊就響起男人的聲音。幾乎是同一瞬間,阿倫的手腕被抓住,而他以為已經睡著的愛瑞克正橫在自己眼前。
「你又要、你又要從我身邊逃走嗎?」愛瑞克雙眼充滿血絲,臉色卻十分蒼白,顧不得發痛的手傷,緊緊地抓住阿倫。
「你再說什麼……快放開我!」阿倫沒有意識到愛瑞克為什麼反應的這麼激烈,被抓住的手腕倒是很痛,「你受傷了,快睡!」
愛瑞克沒理會阿倫說的,他按著阿倫的額頭逼他抬高臉,就將自己的唇蓋上阿倫的嘴。
阿倫在很多時候被愛瑞克討過吻,不管是情願的不情願的,大多是蜻蜓點水似的蓋個印,但是從沒像這次一樣,男人逼自己張開嘴,他的舌頭竄進自己口裡,討著自己的回應。
「嗚……」一手被壓住,臉也被按住,阿倫只能感受愛瑞克居高用他的嘴磨著自己,他想推開他,卻只能發出一點痛苦的呻吟。
「我已經做了這麼多,你還是想從我身邊逃開嗎?」好不容易結束這個痛苦的吻,愛瑞克依然撐高身體看著阿倫,他依然控制著阿倫,卻知道自己並沒有真正控制他。
「你再說什麼!愛瑞克.斯林維!」阿倫看著愛瑞克手上的紗布透出血跡,顧不得他剛剛無禮的動作,他只想叫男人趕快睡覺。「看看你的手,你需要休息!」
「我一睡你就會走了嗎?」愛瑞克沒鬆手,也沒聽進阿倫的話,「你以為這次我還會讓你像上次一樣逃走嗎?」
「愛瑞克……不!」阿倫還沒意識到愛瑞克的夢話從何而來,愛瑞克已經扯開那件睡衣的衣襟,然後他的身體就壓了下來。
克雷爾在一片花海中下車。
清風搖曳花海燦燦,在這一片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各色花海中,佇立著許多墓碑,而遠處還有一棟白色建築。
克雷爾一再延後去看威廉的行程,有時候是頭痛、牙齒痛、手指痛、眼睛痛、頭髮痛,所有會痛不會痛的地方都痛過一輪了,有時候是天空有烏雲、遠處有下雨、空氣有濕意、太陽太大、陽光太曬,總之這麼拖啊拖的,等到克雷爾真正踏進墓園,也已經過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非常安靜,沒有神秘的銀髮男子,沒有攻擊事件,一切都奇蹟似的很平安。
車一停妥,隨行的保鑣走過來替克雷爾開車門,派翠克跟著下車,總是很少隨行外出的他緊緊跟著克雷爾,隨即揮退司機,讓保鑣在一旁戒護著。
「開什麼玩笑……」克雷爾站在這片花海之前,愣著好一會,才輕聲開口。「明明就是專屬於黑與白的男人,根本不適合睡在這裡。」
「少爺……」派翠克跟著克雷爾在墓園裡尋找目的地,很快地停下腳步指著某一條小徑說。「在這裡,從這邊走進去,樹下的墓碑就是了。」
「下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克雷爾看著小徑終點的墓碑,他讓派翠克在這裡等。
「那麼,我就在這裡看著少爺。」派翠克看著周遭保鑣佈置知道這裡很安全,他沒有強求,一個洽當的管家知道什麼時候要把空間留給他的主人。
克雷爾漫步走在花海中,風吹撫著他的紅髮飄揚,他的步伐輕盈的不像來看一位故人,他的緊繃的肢體卻透漏了他的真實情緒,難以安撫的滿心不安。
這一切的壓抑跟不安,都在克雷爾走到那塊鑲在地上寫著『W.T.S』的墓碑面前被釋放。
座落在一旁的綠樹之下,濃厚的樹蔭替他擋去了刺眼的光芒,素色的石碑上,黑色正體字,只寫著『W.T.S』,再沒有一個字。
沒生死年限,沒有過往,甚沒有任何可以證明這裡躺的是他曾經在乎過的那個男人,光是這樣,就讓克雷爾沒辦法有更多表達。
「你真的,睡著了……」克雷爾不知道手上何時抓了滿手的花瓣,緊緊地揣在掌心,似乎沒有抓住什麼,他就站不住。
墓碑只是沉默,只有風一陣陣的撫過,吹亂克雷爾的紅色長髮。
「連你也只是說說……而已嗎?」克雷爾緩緩伸起左手,扳開自己抓住花瓣的手,讓花瓣撒在墓碑上,想代替自己流不出的眼淚。「你說過,你會一直等我的。」
墓碑沒有聲音,就算灑上散落的花淚,沈寂又無言。
「騙子。」克雷爾看著墓碑,他笑了,聲音卻堅毅像是往自己臉上耍巴掌。「我騙了我自己,結果連你也是個騙子。」
墓碑傾聽男人說話,沒有回答。
「威廉,我真的以為,你會等我……你不會計較我的任性我的驕傲,不會透過我的家世我的頭銜看見我……明明只有你,開口問我我想成為誰……可是……就連你……也不在乎我的回答嗎?」克雷爾看著自己的手,看著指甲在自己掌中印出半月爪痕。他記得他要威廉走的時候,他也這麼逼自己說出那些話,逼自己勇敢,可笑的是,只有他最清楚,自己並不勇敢。「威爾,你為什麼不能等我親口告訴你?」
克雷爾緩緩蹲下身,顫抖的雙手就抵在墓碑上,他沒有眼淚,就算有淚也落不下來,他早已放棄了在人前放聲大哭的權利,他是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冷傲無情的貴族。
停頓許久,他一次次撫摸著墓碑上的字樣,終於輕聲開口。
「威爾。」幾次深呼吸,才能抑止心中不斷冒出的酸澀。「威爾,其實我根本不願意在你面前扮演沙多克里夫伯爵……我、我只想成為威廉.T.史皮爾斯心中的那個克雷爾.沙多克里夫。」
「……是嗎?」突兀的男性聲音在背後響起,悠悠地說。
克雷爾愣著,他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
「我說過我會等到你親口告訴我答案,克雷爾.沙多克里夫。」那人聲音帶著一點笑意,輕聲地說。
「威、威爾?」顧不得自己的表情,克雷爾一秒回頭,看著樹後的人影。男人看著他,撐著拐杖走出樹蔭陰影,站在陽光下沒再說話。
白襯衫黑長褲襯著那人修長高挑,難得沒有梳起的黑髮,一成不變的眼鏡下那雙綠色的眼眸,只是眨眼,那飛揚的紅髮就撲進了男人的懷裡。
「嗚……」威廉咬牙,任克雷爾用極大的力道環著自己,直到耐不住疼才勉強發出一聲呻吟。
克雷爾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死命地抱住了男人,雙手幾乎在威廉帶傷的身軀上抓出痕跡。
「……你這傢伙,下手完全不知輕重。」眼看著克雷爾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他嘆口氣也沒有推開男人。
克雷爾像是要確認眼前的體溫是否真實,他緊緊貼在威廉胸口,貪婪傾聽男人的心跳聲。
威廉什麼都沒說,輕緩的,拍撫著男人纖細顫抖的背,任著男人的淚默默打溼自己的襯衫,終於,雙手環住了懷中的男人。
手上的拐杖毅然落地。
「……你受傷了。」克雷爾擦拭著早已花掉的妝,這才甘願稍稍鬆手,才發現剛剛自己死不放手的男人,渾身散發著藥水的消毒氣味,他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眉頭糾了起來。雖然威廉還是一身白衣黑褲,但是手上的拐杖跟那些顯而易見的包紮都說明了男人是如何的死裡逃生。
「槍傷。」威廉也不反駁,克雷爾能夠找到這裡,大概也看了新聞。「新聞沒寫對,我中槍了受了重傷,死掉的並不是我……可以放開我了嗎?」威廉看著緊緊摟住自己的克雷爾,他說。
男人傷得並不像他所說得那樣輕描淡寫,一注意到這點,立刻讓克雷爾眼中多了幾分不快。「伊恩是嗎?我去廢了他的位。」
「克雷爾。」威廉低聲提醒著男人說。「這是我的工作,那是在我們的契約之外,原本就是我身為保鑣應該要做的事情。」
「我不允許。」克雷爾環緊手,像個任性的孩子緊緊摟住眼前的男人,乾脆整個人都窩了上去。「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許你再死掉!不許你離開!那個墓碑又是什麼?你人明明好好的在這裡不是嗎?」
「我還沒退役之前就幫自己準備好幕地跟墓碑了。」威廉忍著痛說。「東方的習俗說這樣可以避開劫難。克雷爾,快放手!」
「不放!我不放!」克雷爾稍稍鬆了一點點,卻不死心環著威廉。「這墓園又是怎麼搞的!你明明活著,保鑣派遣協會敢瞞我!以為我真的不會剷平他嗎?」
「這裡是保鑣派遣協會配合的醫院,只是掩人耳目的掛著墓園的稱號,如果沒有處理好,就能夠直接躺在這裡了。」威廉幾個月沒有面對鬧脾氣的克雷爾,他覺得自己的耐心正在減少中,他試著解釋。「保鑣派遣協會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墓園代表什麼,我明明交代他們不該把墓園的資料給你,而你,也不該來這裡。」威廉看著站著稍遠的派翠克,他知道一切隱瞞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向派翠克招手,要他把克雷爾帶走。
「你好,威廉先生,真高興見到你平安。」派翠克其實早知道威廉的生死真相,但是他也同樣很清楚威廉需要時間療養,而且那個時間點,讓克雷爾知道威廉並沒有死,對修復他們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好處。
威廉對他頷首,沒說什麼。
「少爺,我們該回去了。」派翠克看著黏著威廉不放的自家主人,他試著勸退。
「威爾不走人家也不走。」
「少爺,您這樣會打擾威廉先生的靜養。」派翠克苦笑著,雖然他必須承認他比較喜歡現在這樣的克雷爾。
「威爾不走人家也不走。」
「少爺……」當派翠克發現克雷爾的確是黏在威廉的身上時,他發現事情不妙了。
「少爺,您知道這樣不行。」派翠克試著要勸,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把自家主人從威廉身上拔開,以免威廉的傷勢又加重。「時間已經晚了,我們該返回宅邸了,威廉先生也需要休息了。」
「不走不走不走!」克雷爾又更緊密的抱住了威廉,把臉埋在他胸口磨蹭著。「威爾不走人家也不走。」
「克雷爾!」威廉眉頭一挑,終究還是開口制止男人。「別為難派翠克。」
「我不要。」克雷爾抬頭看著威廉冷漠的臉,他反抗說。「跟我回去,威爾,醫生什麼的宅邸裡也有,沒看到你好起來,我是不會甘願的。」
「好起來之後呢?」威廉嘆口氣,示意派翠克先讓兩人獨處,他推開摟住自己的克雷爾,讓兩人之間保持一點距離。「我的傷已經在恢復中,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吧,克雷爾。」
「我說過,你不走我就不走。」克雷爾嘟著嘴看著威廉,轉過臉去不滿地說。
「你走吧。」威廉也不多勸,他拿起自己的拐杖,要克雷爾讓開,自己努力站穩。「讓你找到這裡來,協會已經失約了,身為前雇主,你不該掛念這麼多的。回去吧,如果你需要貼身保鑣,我可以讓保鑣派遣協會替你再找一個。」
「我不要。」克雷爾扶著威廉,遲遲沒有放開握著他的手。
「不要什麼?」威廉不得不說,克雷爾這拗起來的脾氣讓人頭痛。「我的身體狀況恢復之前,不可能再復職。」
「我不要再當你的雇主。」克雷爾盯著威廉,冷冷地說。「你是威廉.T.史皮爾斯,我情願你是用任何身份站在我身邊,不許你再是我的保鑣。」
「那麼,我要是你的誰呢?」威廉看著克雷爾,紅髮男人一臉堅定的表情,他推了推眼鏡,突然意識到自己也許不需要答案。「回去吧,別讓我擔心了。」威廉推開男人,拄著拐杖向前走。
「派翠克.P.泰勒。」看著威廉推開自己,克雷爾低下頭,突然喊出管家的全名。
「是的,少爺。」沒有離的太遠,聽到少爺的呼喚,派翠克隨即應聲。
「去交涉,今天威爾睡哪裡,我就睡哪裡。」克雷爾堅決看著他的管家,他說。「就算威廉睡在棺木裡,也幫我弄個一樣的棺木來。」
「好的,我會向協會申請轉院治療然後……咦?少爺您說啥?」派翠克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請求,基本上他都已經準備打電話給派遣協會,請他們批准威廉轉院治療,還準備調度威廉的病歷跟相關醫生到宅邸了,結果現在……要換成準備少爺的睡衣跟沐浴乳嗎?
「我說威爾不走我也不走!」克雷爾一撥長髮,俐落轉身跟著威廉走回墓地旁的醫院。「回去幫我打包行李,今天起我就賴在這裡了。」
派翠克一愣,看著眼前追上黑髮男人的紅髮少爺,他想這一定是場惡夢。
=TBC=
我才不會說過年太閒所以只好寫文(喂喂喂)
首先,先恭喜愛倫兩人有了新篇啊,這篇開始寫之後,突然整個人都亢奮起來了~~整個大大更改了故事的時間軸還有後續的進展
我還滿喜歡新寫這個橋段喔!
甚至後面的章節全部都跟著改了啊!希望會有更好的新方向!
然後也要恭喜威廉終於吃完了便當重新回歸了!
這個便當吃了好~~~~~~~~久啊!為了讓威廉慢慢吃便當,塞了很多東西進去啊!
當然的威廉的回歸也影響了後面的劇情
倒是意外,原本這裡的克雷爾沒有改得很多,這個面具戴的太久,摘下來應該有點不自在才對吧
總之,大家恭賀發財新黏好,下一篇應該就是我從日本回來不知道會不會有進展了←看五月天不用寫REPO應該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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